远离尘世的司幽国内,两个年轻的男子悠闲地在对弈。讀蕶蕶尐說網手执白子的人轻轻落下子后,朝手执黑子的人道:“依珣之言,凝儿她竟不愿回来?”仿若来自天边的澄澈音色从眼前银衣如镜的年轻男子口出溢出。
浓淡适宜的眉色,湛蓝的眸子,半束着的漆黑长发,一颦一笑间均散发着君临天下的王者气质。
那执黑子的人,微皱着眉头,道:“是,小姐让臣带她向殿下问好。”
“哦?”手执白子的男子悠闲地拾起被围住的黑子,道:“缘何?”
珣回忆道:“那日我们在山中被上古玄兽围困,后有一人出手相救。那人好似穿着黑衣,眉目倒是俊美无比,怕是天下间无人能及,功夫也很厉害,两三下就将玄兽制服。之后小姐就跟着他离开了。”
“哦?能让凝儿主动跟着他走,想必此人来头不小。”
珣将黑子彻底放下,反正落子与否均是输,道:“那殿下接下来打算如何?”
“当然是要把凝儿接回来了。”男子很有深意地笑笑,继续落子,“珣可知凝儿去向?”
“他们消失得无迹可寻,不过臣隐约记得那人腰间戴着块不同寻常的玉佩。”
“说来听听。”
“黑暗中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隐约记得是由龙盘旋而组成的圆形,还有,那人的眼睛是极少见的深紫色。”
男子用手指敲打着棋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听你这么说,我倒能猜出个七八分,只是剩下的要亲自去验证。”
“殿下有了眉目?”
“若我推测不错,那人当是魔族。”
“魔族?玄祇小姐怎么会和魔族的人在一块儿?”
“这有什么稀奇,她本就不喜人族,再加上天灾的事,只怕现在对人族是深恶痛绝,她要是和人族呆在一块儿那才稀奇。”
珣恍然大悟地笑笑,“殿下说得是。”
男子起身,从腰间取出一支笛子静静凝望,良久才对身后的珣说道:“将棋盘收了吧,我出去散散心。”
“臣遵旨。”
司幽国国都祭城外有一座不知名的山丘,山上大片大片地开着颜色各异的小野花。没有牡丹的富贵,没有梅花的高洁,却依然盛开着,因为不用和它们比,只是要绽放最美的自己。就算山风凛冽,它们也依旧不屈,在花海中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渺小,却绝对坚毅。
人类是不是也是这样,是六界中最渺小的存在,可是,却永远都不屈服。身虽无力,心比天大,无止的欲望一旦迸发,却比神魔更加可怕。
花海中,不知是谁种下了几株樱花树(樱花原产于喜马拉雅山地区,在秦汉时就在宫苑内栽培,唐时才传入日本,不要一看到樱花就想到它是日本的。)没有风,花瓣因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而离开花枝,飘落到地面。翩翩飞舞,无声无息。任凭花瓣大片大片的飘落,然仰面望去,满树的樱花依旧风姿不减,千朵万朵压枝低。虬蟠说完花枝上空,四散开来的白云静静地躺在名为蓝天的床上。
“越是繁盛却越是接近死亡。”静静伫立在花海中的男子握住一片脱离花枝的花瓣叹道。
他一边凝视花海,一边从腰间取出一支灰白色的笛子,吹奏着悲伤的音色。他银衣如镜,那华服的袖口与领口周围有用金丝线绣成的龙纹图案,腰间是用七种不同颜色的宝石镶嵌的腰带,头上戴着用白玉雕成的王冠,如天空一般湛蓝色的眼眸中还夹杂着几许看破尘世的苍凉。身姿俊秀挺拔,眉宇间,透漏着王者之气。
风,吹动着花海,一浪又一浪。风止,却看见一株鲜红的花。不,那不是花,是梦境中的佳人。
月临江没想打扰他,却被眼尖的他瞥见藏在樱花树后的自己被风吹起的衣袂,他骤然停止吹奏,朝树后的人影喊道:“凝儿……”
月临江怔怔地立在那儿,心脏的跳动不知已慢了几拍,那个她日夜思念的男子,那个她找寻了几百年的男子,就这么立在她的面前,一如当年的俊秀清雅,不染尘埃。她被久违的音色吸引,下意识地向前迈出一步。
“千……千珞哥哥……”
他用那如同天空般湛蓝的眼镜温柔地看着她,时间仿佛隔了一个轮回那么久,他忽地莞尔一笑,让人如沐春风,他轻声唤道:“凝儿,我们终于见面了。”其声如洪钟,沉静却不失清朗。
月临江的心被这一声轻柔的呼喊提紧,她从树后向他缓缓走进,亦从腰间取出她那支鹤骨笛,有些哽咽道:“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千珞哥哥,我好想你,好想你。直到前几日遇见珣,他告诉你还活着,活得很好,我这颗玄了几百年的心终是落下。”
千珞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跟珣一同回司幽国呢?”
“我……”月临江的双唇几张几阖,有些话真的太难说出。
先不说她与夜御魂现在是夫妻关系,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就算不是,她已不是当初那个纯洁无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