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皖半倚着身子,轻笑了声,悠闲地扇着扇子,看着对面目不转睛盯着棋盘的人。
“听说你和珞季凉闹翻了?”
举着棋的人手顿了顿,眉毛几不可见地皱了皱,“没有的事。”
“是啊,我便说啊——”凌皖睥了邺孝鸣一眼,“邺大少爷怎么可能与珞季凉那书生置气呢,人家知情达理,善解人意,又不会刻意板着张脸……”
邺孝鸣执下一粒白子,不耐地道:“你下不下棋,不要与我讲这种指桑骂槐的事。”
“是我不好。我道歉,道歉。”凌皖嘿嘿笑了几声,立起身子,眼睛亮了亮,手脚麻利,连忙放下一黑子,把白子的路给封死了:“承让了,将军。”
邺孝鸣目瞪口呆。
“心乱了,可下不好棋。”凌皖桃花眼笑的勾人,“偏有人装作镇定自若,也便只能落得惨败的后果。”
“你究竟想说些什么?”邺孝鸣丢下手中的棋子。
“你自己心知肚明,你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周边的人都看得出你们的关系如何。”凌皖也不跟他打哈哈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这种当断不断的性格可不像你。”
邺孝鸣只听不语。
“你们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不管。”凌皖说道,“只是珞季凉是个敏感纤细的人,你若一直这般下去,只怕试探不成,反把人推远了。”还把身边的人都影响了个遍。
自从他们回来了,凌皖这里便一片苦深怨闷。
珞萤一回来便跟他抱怨,几乎将邺孝鸣骂了个遍,最后还抹着眼泪求他劝劝邺孝鸣。
他当下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是,当真是骑虎难下,最后,去劝邺孝鸣这块烂骨头他还是应承了下来。
实在经不起这怨声载道的折腾了。
“你这是何意?”邺孝鸣微微带上了不悦。
“你自己清楚。”凌皖说道,“听闻珞少爷也想与你谈谈,只是你不愿意理会人家,人要走了,免得碍你眼,你又非要留下人家,你这不是为难他,是什么?”
“你今日说的够多话了。”邺孝鸣不悦地打断他。
“恼羞成怒可解决不了问题。”凌皖也见好就收,“只是,我说的可是为你好,你应当知道,这人心是最试不得的,一旦失去,可没那么容易找回来了。”
“好了。”凌皖把棋盘摆好,“我们再下一盘吧。”
邺孝鸣看了眼棋盘,冷声道:“不了。”说完,挥了挥衣袍,径直走了出去。
凌皖放下一颗黑子,笑了笑。
看来目的是达成了。
而这边厢,珞萤正窝在珞季凉的脚边,陪着珞季凉晒太阳。
珞季凉坐在贵妃椅上,微微眯着眼,神情慵懒而恬淡,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骨头都像是软的一般。
“公子,这里可比衍城繁华的多,我们下午出去逛逛?”珞萤抬起头,“每天这样坐着,感觉身体都快软成一团泥了。”
“你要出去便让凌皖带你出去,喊我做什么。”
珞萤脸一红:“我找他做什么。”
珞季凉看了他一眼,只笑了笑,没说话。
珞萤于是只好呐呐闭了嘴。
前面的太阳突然被挡住,珞萤抬起头来,只看到一个冷冰冰的身影,不禁一抖,连忙站了起来。
“邺少爷!”
珞季凉把眼睛睁了开来。
“你出去。”邺孝鸣并没有看珞萤,只冷声说了一句,视线始终放在珞季凉的身上。
珞萤看了珞季凉一眼,连忙退了出去,还好心地把院子里的丫鬟都喊了出去。
珞萤长嘘一口气,好了。理了理衣裳,精神万分地走了出去。
珞季凉只看了邺孝鸣一眼,又把眼睛闭了上去。捡了身上的毛毯,往身上挪了挪。
邺孝鸣挑了挑眉,矮下身子,声音沙沉。
“我有话与你说。”
“可是我无话跟你说。”珞季凉也没睁眼,只把背部留给邺孝鸣。
“……”
背后好一会没了声音。珞季凉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蹭一声坐了起来,瞪着邺孝鸣说道:“不是说有话要说么,怎么又不说!”
邺孝鸣:“……”
只是看了看他眼下的黑影,又抿了抿嘴,半响才开口道:“方才凌皖与我谈了话,我觉得有理,便来找你了。”
珞季凉挑了挑眉,说重点!
“我为之前的事与你道歉。”邺孝鸣顿了顿,“你这般使着性子,倒让身边的人为难。”
究竟是谁在使性子!?
邺孝鸣见他走神,不满地拧了拧眉:“你听进去没有?”
珞季凉:“……”
又焉地觉得好笑,珞季凉觉得自己像个笑话般,还是个不称职的笑话……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交流好了,干脆硬邦邦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出这个院子,让你和其他人为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