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大如手。讀蕶蕶尐說網丫鬟们进进出出,夹杂着低低的喜庆笑声,一闪而过。珞季凉站在窗前,看着纷飞的大雪,微微蹙起了眉头。
“少爷。”珞萤喊道,点了一盏灯放到桌上,又急忙地将披风披到了珞季凉身上,“这里风大,小心着凉。”
“不碍事。”珞季凉点了点头,接过珞萤手中的箱子,坐到了桌旁,“准备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珞萤应道,看着珞季凉在箱子旁缓缓摩挲着的手,顿了顿,“少爷,夫人稍后便到。”
话才说完,便听到身后缓缓的脚步声传来,珞萤侧了侧身,作了个揖,退到了珞季凉身后:“夫人。”
穿着华贵却并不张扬的珞夫人点了点头,盘起来的发髻依稀可以看见几根银丝,脸色严肃。朝身后的丫鬟挥了挥手,也坐到了桌旁。
丫鬟连忙沏了壶热茶,端了上来。
“娘。”珞季凉喊道。
“可准备好了?”珞夫人这才微微露出了笑容。
“随时可以出发。”珞季凉应了声,在昏黄灯火下,脸色模糊不清,看不出他的神情。
珞夫人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庄重的神情微微裂出了些许无奈,“我儿,莫怪娘亲,这些都是命......”
......
依稀可以听到马车外呼啸的风声,珞季凉偏了偏头,入目一片黑暗。因为眼睛束了绸带的原因,只能堪堪的听着马蹄的声音,渐渐地远离素寒的家乡。
那家的少爷住在南方之地,听闻烟雨迷离,风吹柳细细。风景十分的瑰丽,便是冬日,也很少能见到雪。不同于蝶宁的地白风寒,是个十分适宜居住的好地方。
好半响,珞季凉才低下头,紧了紧了怀中的小箱子。
“少爷,可是冷了?”噼啪一声,珞萤从睡梦中惊醒,见珞季凉身上的小毯子滑下了一大半,暗骂了声不尽责,连忙重新理好毯子,搁在珞季凉的腿上。
“加些炭火吧。”
这一路,便是踏雪直到了衍城。
衍城少见的下起了雪。
人说瑞雪兆丰年。在这初春的季节,下雪是个好现象。人们见着邺家壮观的亲迎队伍,也不由觉得沾了上点喜庆。
“少爷,到了。”珞萤跳下了马车,又急忙伸出手扶珞季凉下来。
“珞公子。”来到门口迎接的老管家作了个揖,笑容亲切:“舟车劳顿,辛苦您了。”
“无妨。”珞季凉应道,把手上的箱子递给了珞萤,“你暂时帮我保管着。”转过身来,“那就劳烦你开始了。”
“媒爷。”老管家喊道,退到了珞季凉的身侧。珞季凉颔了颔首,便感觉到绸带一侧被一人握住,“珞公子,请您跟着我来。”
男男婚娶并不同于男女之间的婚嫁,形式相对简单,没有过多的规矩须遵守,也省去了许多繁文缛节。只听媒爷喊了一声,嘴里振振有词地念叨了几句吉利的话语,便带着珞季凉慢慢跨进了门槛。珞季凉透过绸带下的罅隙,虚虚浮浮的走过大紫的毛毯。周围一片喧闹,丝竹乐器奏着热烈的婚曲,如泣如诉。珞萤不知何时离了他的身边,珞季凉站定之时,全然不知手中的绸带已然换了他人握住。
只听到周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珞季凉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眼皮底下便透过微弱的光线看到一双紫金暗黑的靴子站定在他面前,而后,一只青白修长的手出现在视线当中,慢慢的放大,抵到了他蒙眼绸带的边上。
“呵。”
他听到那人这般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