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道:“看来这次我和陛下都猜错了,原以为他会上演偷龙转凤这一招,没想到他真地亲手杀了段氏。元亮你说熊少保在段羽的坟前哭了?”
“是,王爷。这一路走来,熊少保话虽不多,整个人看上去冷冰冰,很清高的模样,其实为人很随和。若不是有熊少保在,我们这一路也不会如此顺利。”
沐英低垂着眼帘,点了点头,望着段羽的新坟道:“此子可谓有情有义,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会对段氏痛下杀手,如今不仅要受江湖中人的责备,更要受良心的谴责!是我大明将他逼成了这样!”
“可这天下逼的人,还少吗?刘伯温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他算得了天下,却算不到自己,如今不也西去了吗?人生不过一场虚名,下一个又会轮到谁呢?是胡惟庸?还是汪广洋?或许是我。”
听到汪广洋的名字,熊倜心中不由一惊,他离京不过几日,难道京城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过关于刘伯温,熊倜却还是听说过的。
虽然熊倜不善诗词,但也知道刘伯温的诗文写得极好。
除了诗文外,刘伯温还通经史、晓天文、精兵法。
他辅佐朱元璋完成帝业、开创明朝并尽力保持国家的安定,因而驰名天下,被世人称赞。
而这样的一个奇人,死了?
怎么死的?
为什么又会提到汪广洋?
熊倜正满心疑惑,又听闻沐英道:“一朝臣子,半生事君。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又有几人能看清?元亮,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会儿。”
“是,王爷!”楚元亮转身告退。
沐英望着空中璀璨的星辰,叹息道:“熊少保,你在吧?”
熊倜心中一阵诧异,暗道:难道被发现了?
沐英嘴角微扬,道:“一朝臣子,半生事君。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番话是说给你听的,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做臣子无才无能受不到重用,有才有能也要懂得收敛。你锋芒太露了。”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小看陛下。一个农民能走到今天这步,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论武功他没你高,但论心计,论城府,你绝对敌不过他。”
沐英其实也不知道熊倜在不在,是否听得到。
正如他所说的,这番话是说给熊倜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稍稍顿了顿,又道:“所以,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在他需要你的时候,崭露头角,在他不需要你时,隐蔽锋芒,当退则退。”
熊倜静静听着,心中暗道:其实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不蔽锋芒,培养自己的势力!届时,想退便退,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
而这也是熊倜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
而这样的想法,沐英却是想也不敢想。
他叹息一声,便独自离开了。
良久,段氏墓园中一阵轻响,熊倜破棺而出,借着月光细细打量起棺盖上的镌刻的内容。
果然是一张地图!
熊倜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细细地将其记在心中,一伸手,便以内力抹去了棺盖上的内容。
他转身整理好段玄浩的墓穴,便再次来到段羽的坟前,扣了三个响头,道:“段前辈对熊倜的恩德,熊倜没齿难忘,往后凡是段姓之人有难,我熊倜及我熊家后人绝不会袖手旁观!”
语毕,他也没同沐英他们告别,径直向宝藏所在地飞去。
根据棺盖上的地图,宝藏分别藏在四处。
一处位于西方的乌思藏(即西藏),一处位于西南方的云南,一处位于东北的黑龙江,还有一处位于东南方的福建。
而离熊倜最近的,莫过于云南以西的贡山。
熊倜用了三天的功夫便找到了藏宝的洞穴,路上竟未遇一人,可见宝藏所藏之地十分隐秘。
熊倜双手负在背后,细细打量着那洞口,深吸一口气,缓步朝内走去。
“嗖嗖嗖!”
熊倜闻声衣袖一挥,数支羽箭被其纷纷击落,他却好似闲庭漫步般继续向洞内走去。
他的脸上不由扬起一丝微笑。
在这种人烟罕见的洞穴之内竟设有如此机关,这说明什么?
说明此处险地,必有宝藏!
熊倜单手一挥,一身剑气护体,身子好似离弦之箭朝洞穴深处飞去。
所有的机关暗器在熊倜的剑气面前脆弱不堪。
连那堵千斤重的石门在熊倜的一剑刺向太阳面前,也变得好似豆腐一般脆弱不堪。
石门的轰然倒地,洞穴尽头的石室一览无余,一只只红漆宝箱静静地躺在石室中。
熊倜右手一扬,宝箱上的锁好似摆设一般被破开,金银珠宝在熊倜手中火折子的那点微光映照下,璀璨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