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周永昌眸中闪过一丝高傲,快速推开大门闪入其中。
地道两侧燃着火把,照亮了前方的台阶。
整个山庄地牢显得空荡荡的,很是安静。
不过想想也能知道,基本在山庄犯了事的,一般都直接被杖杀了,哪里有机会蹲地牢?
周永昌随手取来一旁的火把,转眼便在右手第一间牢房内内发现了木崖子的身影。
只见他闭着双眼,干涸的血痕挂在那苍老的面颊上。
他听闻动静,微微抬起头,问:“谁?”
“师傅!”孙沐阳只道胸口一痛,立刻一个箭步,挡在了周永昌身前,双手紧紧握着那牢门,疾呼道。
木崖子皱眉道:“沐阳?”
“师傅你眼睛怎么了?周永昌,你快开门啊!”孙沐阳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你倒是给我闪开啊!你挡着我,我怎么开!”周永昌阴测测地站在孙沐阳身后说道。
“哐当!”铁链落地,周永昌一脚踹开铁门,又被身后的孙沐阳撞到了一边。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紧跟其后。
“没事,只是瞎了。你嬛姨呢?”木崖子“望”向孙沐阳道。
语气是那般风轻云淡,但却让孙沐阳一惊。
他稍稍定了定神,道:“那日我和嬛姨下山雇车,待打点好一切,便打算带熊倜离开,可当我再次上山的时候,熊倜却不见了。我留在山上找,嬛姨便先去了山下客栈等我们。”
“是吗?山庄现在怎么样?”
“唐门今日又来了人,白长老带了数百中阶弟子,眼下似乎都中了毒,估计一会儿唐门的人就会到这主峰来。”
木崖子静静地点了点头,说:“沐阳,你也下山吧。九道山庄的浑水莫趟了。”
“到底怎么回事?熊倜人呢?我翻遍了整个山庄都没有找到!熊倜百毒不侵,你们对他下的药根本不起作用,那日你是否见过他?”周永昌眉头紧锁,俯下身问道。
这几日他越发心绪不宁,他深知熊倜不是那种一声不吭就会离开的人,所以熊倜必定是出事了!
木崖子抬起头,眉头紧锁,沉吟道:“他……死了……”
“轰!”
周永昌只觉得自己的头快炸开了,顿时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死了!怎么可能死了?他隐匿的本事那么强,轻功那么好,杀人血都不染剑,他是逍遥子的徒弟,他是逍遥子的儿子,他应是不死的传说,他怎么会死?
“不!我不信!他怎么死的?”周永昌极快地回过神来,喝道。
“我也希望他没死,但铁锁那的悬崖那么高……”
周永昌眉头一拧,打断道:“够了!孙沐阳,你带着木长老下山,去药王谷疗伤。我去找熊倜!”
“你怎么找?”
周永昌眯起眼,却依旧掩不住他眼中的寒光,道:“既然熊倜坠落悬崖,那么我也跳崖便是,若我不死便能寻到他!”
这是熊倜曾今对夏芸说过的话,周永昌当日虽不在场,但也听闻夏芸提起过,眼下这个主意不由浮上心头,当即做了这个决定。
因为他知道纵使他不这么做,来日余云飞知道了这件事,也会这么做。
孙沐阳愣愣地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清楚地看到周永昌眼中的真挚。
连他自己都不曾想过这种极端的想法,他不由扪心自问:难道我和熊倜的感情还比不上周永昌对熊倜的衷心?
“走吧!”周永昌话不多说直接带着孙沐阳同木崖子出了地牢,一路上他询问了熊倜坠崖的详细位置。
木崖子虽不同意周永昌的做法,但还是一一告知。
虽然他眼已瞎,但当时熊倜和熊坤的位置,他也算记得清楚。
周永昌探得了消息,便将两人送回了鹿崖小筑。
毕竟此刻下山唯一的道路被裘峰与众弟子堵着,就算要走,也得再等等。
而他自己则只身来到熊倜坠崖的位置。
隔着茫茫雾霭,却也能依稀望着索道上出现的人影。
“所有人,准备!放箭!”
十二名高阶弟子拉满弓,齐齐对着向此处走来之人。
待距离近了些,裘峰终于看清了为首之人,并非唐门中人,而是白岩。
“混账!”纵使好脾气的裘峰也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喝道:“收弓!所有人戒备!”
站在远处的周永昌忍不住鄙夷道:“一群白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此岂不正中了唐门的圈套?唐门的毒连毒后都不敢小视,看来九道山庄大势已去。”
说着,他右手一翻,一只信鸽向远处飞出,他叹了口气道:“金灵,若我死了,记得给我立个衣冠冢!”
语毕,纵身跃下。
凛冽的风刮得周永昌的脸生疼,他不由微眯起眼,身下的事物渐渐清晰了,是一泽深潭。
周永昌心中不由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