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粥小菜摆上桌,随口问道:“大爷呢?不来吃早饭吗?”
“他愁了一夜,刚刚睡着,我就没叫他,沐阳呢?”
“师兄也去睡了。”
“这师徒俩怎么都这副德行,得,阿倜把这些都吃了吧,别为他们留。”嬛娘眉头微蹙,为熊倜盛了满满一碗粥。
熊倜笑着接过,三两口就喝完了。
暖暖的粥入腹,令其觉得很舒服,舒服得连眼前的事物都有些模糊了。
熊倜心中不由暗惊:糟了!有毒?是唐门?
他疑惑地望向嬛娘,却只望见她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瞬间,坠入了黑暗。
熊倜身子一软倒在了桌上。
“阿倜,对不起了,嬛姨也是为你好!”嬛娘抬头望向从屋外走来的木崖子同孙沐阳道:“这迷-药不会伤到他吧?”
“不会,三天后他自然会醒,走吧!”木崖子最后望了熊倜一眼,决然地转身离去。
“吱吱?”
熊倜睡着了,他怀里的小山却醒了。
它探出头,顶了顶熊倜的下巴,见其毫无动静,不由疑惑地歪着脑袋。
它身子一闪,直接跑到了桌上,伸出两只前爪推了推熊倜,见其依旧没反应。
一双灵动的小眼咕噜噜一转,它昂起头,一口咬在了熊倜左手的虎口上。
“嘶!”
熊倜吃痛,猛地皱起眉头,缓缓掀开眼帘。
三日浮生散,天下一绝的迷-药,服食者,昏睡三天三夜,雷鸣不醒。
而对于熊倜来说,仅仅是比普通迷-药强了几分,让他立刻睡着了而已。
他半眯着眼,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瞥了一眼桌上的小山与正中的那一大碗清粥,一刹那,清醒了过来。
他惊道:“嬛姨!”旋即,四下一打量,整个鹿崖小筑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
“糟了!”熊倜一拍桌子,把桌上的小山吓了一跳。
“吱吱!”小山不知道熊倜在想什么,见他醒了过来,十分高兴,追着自己的尾巴跑了个圈,双眸清亮亮地望向熊倜。
熊倜叹了口气,伸手将它塞入衣襟道:“幸好有你,不然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
右眼皮突如其来的一阵狂跳,熊倜不由皱眉,立刻闪身出屋,顺着铁链下了山。
薄薄的晨雾既挡不住那炫目刺眼的阳光,也挡住不住唐门的人。
熊倜跃上正殿屋檐,掀开一片瓦片,静静凝视着殿内众人的一举一动。
唐晓身着一袭黄底白边长袍,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椅子上。
相对作为唐门家主该有的威严,唐晓更多展现出来的却是邪魅。
唐晓风轻云淡地捧起茶盏轻轻吹了吹,却透出一股难以言表的风韵妖娆。
与他成形鲜明反差的是其身后的三男一女,容貌出众,面色冰冷。
而更冷的却是正殿主位上的熊坤,他淡淡道:“唐家主今日上九道山庄所谓何事?”
“呵呵,你老真是贵人多忘事,自然是来找杀害我儿的凶手。”
“青衣已中了你的白骨钉,一命换一命!我九道山庄也不欠你唐门什么!”
唐晓起身拍了拍手道:“好!既然如此,那请熊庄主将青衣尸首交出,你我之间的帐一笔勾销!”
熊坤面色冷冷,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
迟疑片刻,他正欲开口,木崖子挺身而出道:“唐门家主,木崖子敢问一句,不知唐门中人害死我九道山庄少庄主,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对于唐门,木崖子心中是有恨的,但为了九道山庄,熊展堂之死一事,他始终没有开口。
而眼下他已不能不说,比起九道山庄,他更担心熊倜。
唐晓眉头一皱,一手怒拍茶几道:“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倒是你们九道山庄不仅杀死了我锲儿,还令其尸身尽毁,此事你们的执法长老也承认了!眼下说这子虚乌有之事,不过是想掩盖你们私放青衣之责!”
“霹雳堂那一夜,是你儿唐锲先动手害死了我家少主……”
“住口!”熊坤霍然起身,打断道:“我九道山庄早已无少庄主!唐家主,莫误会!”
木崖子脚下一个趔趄,勉强才站稳,他嘴角抽搐,心惊之后便是心凉。
“呵!如此甚好!那么快将青衣尸首交出,我等立刻下山!否则!”唐晓右手一翻,一截泛着光亮的白骨握于手中,正是白骨钉匣。
熊坤瞥了一眼木崖子,望向唐晓道:“青衣是此人带下山的。”
木崖子终于回过神来,大笑道:“哈哈!熊坤啊熊坤,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是!青衣是我带下山的,和九道山庄没关系!我,木崖子,也不再是九道山庄的人!”
“好!甚好!”唐晓眯眼举起白骨钉匣,按下了机关,心中暗叹:锲儿,所有害你的,帮着害你的人,爹都要他们死!你可以安心了!
“突突突!”白骨钉飞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