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道谢,孙沐阳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不知熊倜这般傻傻的期许是好还是不好,他拍了拍熊倜的肩膀道:“放心吧!师兄我是山庄里出了名的过目不忘,只要我一有此人的消息,定告知你!”
“谢谢师兄!”这一声道谢出自熊倜的真心,因为他看出孙沐阳对他亦是真心。
虽然熊倜没有放下防备,但也不至于完全不接受孙沐阳。
熊倜的一席话真真假假,看似无意,实则每一句说出口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他知道木崖子对他有疑心,与其让对方查自己的底细,不如将这半真半假的身世展露出来。
至于他将熊展堂的名字说出来,也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孙沐阳、木崖子都是聪明人,细细一分析他的话就能得出,熊倜并不了解熊展堂,和熊展堂也没有任何联系。
所以,熊展堂与九道山庄之间的恩怨,也不会影响到熊倜留在山庄。
而熊倜猜的不错,第二日一早,孙沐阳在集合众人前便独自去找木崖子,将熊倜的叙述一字不漏地告知。
不能说孙沐阳出卖熊倜,只能说,两人的立场本不同。
木崖子皱眉道:“你确定他说的是熊展堂?”
孙沐阳还未回答,他摆摆手打断道:“你的记性,我信得过。下去吧,好好照顾那小子。”
“是。”
望着孙沐阳离开的背影,木崖子不由叹了口气,心中喃喃自语道:少庄主,是你吗?你一离开就是二十一年,从此一点音信都没有,庄主又发了狠话,不许我们过问你的一切……
木崖子摇了摇头,唤来自己的得意门生,李木子。
李木子同孙沐阳差不多的年纪,身材却更显瘦长,双眸冰冷,没有一丝暖意。
这样的人更像一个杀手。
木崖子将一枚令牌交于他手中道:“木子,去趟襄离,替为师查查一年前发生了些什么事。”
“是!”
木崖子不由叹了口气,微微抬头,似乎瞬间老了几岁,甚至连他挺拔的背脊也不禁佝偻了。
天亮了,晨暮中透出朦朦微光,染红了天边,令人越感冰凉。
熊倜伸了个懒腰,一脸似是没有睡醒的模样。
他同其余十八人简单的洗漱后,便站在院中,等候着孙沐阳。
“走吧!”孙沐阳突然出现在门外,对众人道。
熊倜跟在众人之后,双目之中极快地闪过一丝精芒,心中暗道:那么早他去了哪里?是否已将我的身世告知了长老?
熊倜刚踏出院门,便一头撞在了前人的背,不仅是因为他的心不在焉,更因为领头的孙沐阳突然停下。
两座小院紧挨着,共用一条出门的小径,眼下孙沐阳的路却被浩浩荡荡的二十一人阻了。
“孙师兄早!”
熊倜个子颇高,一眼便望见了说话之人。
那是一个身穿红衣的高阶弟子,长相略显阴柔,眼角微微上扬,好似一只狐狸,瞧其身份应同孙沐阳一样。
他一脸笑意,躬身向孙沐阳行了一礼。
孙沐阳微微皱眉,随即笑道:“周师弟,说笑了,卯时将至,今日可是新晋弟子初到练武场报道的日子,若是迟了,责任可皆在你我。”
“呵呵!师兄教训的是!不过师兄的人可跟在我们身后,迟的兴许是你们吧!”周永昌笑得更欢了。
语毕,脚下却始终未动。
孙沐阳冷道:“周永昌,你若看不惯我,冲我来便好,何必误了这些新晋弟子?”
“孙师兄又说笑了,我哪里会看不惯师兄呢?只是不知今年新晋之冠是否还在师兄的队伍中。想去年,唉……师弟我可是棋差一招,比不过师兄那阴狠的手段!”周永昌撇撇嘴,眼眸中满是笑虐,有意无意地扫着孙沐阳身后的人。
“你要我说几次,去年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呵呵,肖勇的手可是到现在都拿不了剑呢,这辈子可算是废了,被你带的弟子给废了!师兄一句意外就都推脱了吗?虚情假意的客套话,我也不多说了,年末,擂台上见真章!”
周永昌恨恨地一甩衣袖,带着人离开了。
九道山庄每年都有擂台比武,分为新晋弟子擂、初阶弟子擂、中阶弟子擂、高阶弟子擂。
比武的结果不仅代表着荣誉,更代表着升阶。
而去年新晋弟子擂上,孙沐阳教导的弟子本已落于下风,突抓起地上一把沙子,扭转了局势,不仅打败了周永昌教导的弟子,更是一时失手,挑断了对方手筋。
对此,长老们没什么意见,他们只看中结果,而周永昌却怒火中烧,今年两人又分到同一个大院,自然借机嘲讽一番。
孙沐阳摇了摇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十九人,终究一语未言,向山腰处的练武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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