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盖拨开茶叶末,抿了一口后皱起眉头,仔细端详着里头的茶叶,后抿了一口,“芽头细嫩,泡开后依旧完整无缺,色泽不陨,茶水匀称至极,品质比火炎国的特岩还高,”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这外相不好,茶末多,如此好茶,采茶之时应该小心理敛,而不是一把抓。”
“王子年纪轻轻便深谙茶道,老夫佩服。”陈玄明也是懂茶之人,只是年轻人尘事太多,锐气太深,要品出茶的真谛,必须要有处事不惊的从容和沧海桑田之后的淡定,陈玄明不是阿谀奉承之人,对这个火炎国的年轻人心生几分敬意。
“长老不用这般客气,叫我林甫即可,义门陈家乃是大陆的名门大宗,父皇和我仰慕已久,今日能亲自拜访,是我的荣幸。”火炎国皇室姓李,王子叫李林甫。
“说来惭愧,义门突遭大难,只剩下些残垣断壁,我作为义门大长老,愧对义门列祖,如今更是重伤在身,义门恐怕要毁在我手上了。”大长老言辞切切,虽有保留谦虚之意,惭愧之色,溢于言表。
“大长老不必自责,据我所知,义门屹立青峰山千年之久,家底深厚,似乎不止表面这点功夫吧?”李林甫饶有意味的看了大长老一眼,“不瞒长老,父皇此次派我来中土,主要目的并非面见中土皇帝,而是来拜访义门的。”
“哦?我义门与火炎国似乎并没有什么交情吧?”大长老闻出一丝异样的气息,他放下茶杯,直视李林甫。
“长老别误会,其实义门的一些事我也有所耳闻,父皇这次让我把一件东西交给你。”
“什么东西?”
“长老请看。”李林甫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包裹递给陈玄明。
“这是……”陈玄明睁大了眼睛,赶忙双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打开红布,看着这一方玺,陈玄明激动的热泪盈眶,任谁也看的出来,此物非比寻常。
陈玄明收好包裹,擦干了兴奋的泪水,喜形于色,此刻,他仿佛年轻了十岁,李林甫的眼里尽是这位年过百岁的老者所经受的风风雨雨,心酸不已,他恭恭敬敬的给行了一礼:“长老切莫误会,此物父皇在火龙窟的最深处所得,并非强取,陈家主盖世修为无人可挡,中土和火炎虽是有隙,但陈家主一直被我火炎国视为火系第一人。”
“不不不,王子肯将家主玺印交还给我义门就是对我义门有大恩,只是此物家主贴身携带,竟是被弃在火龙窟,不知家主……”陈玄明有点凌乱了。
“父皇并未看见过陈家主,不瞒长老,火龙窟最深处乃是火龙窟千万年来的能量之源,有如青峰山的黑木森林深处,从未有人靠近,父皇凭借火系玄气境的修为加上服用了火兰果的千年根茎这才得以一窥火龙窟深处,回来后更是大病不起,陈家主的修为自然不是父皇可比,但也怕是难耐火龙窟高温,林甫也有此一忧。”
“家主从来不会意气用事,去火龙窟也肯定有缘由所在,吉凶未卜,我等更是无能为力,既然他不想露面那就随他去吧。”陈玄明无奈道。
“长老重情重义,林甫打心眼里佩服,但愿陈家主吉人天相,家父伤病未愈,朝中事多,林甫先行回国。”两人说话间已经退出了议室,李林甫从陈弓手里接过茶叶,爱不释手,随后看了侯在堂外的陈弓一眼,大惊:“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多大?”
“我叫陈弓,再过两个月就十五了。”陈弓生疏的给王子行了一礼,官场的礼仪,繁杂的很。
“十四岁?便有化气境的修为?”李林甫惊讶的半响说不出话来,他似乎明白了为何义门会屹立青峰山千年不倒。
“此子体质和身份特殊,又得了些际遇,偶有小成。”陈玄明不明白,如果不开化气境,根本无法看出修为,李林甫为何一眼就看出了陈弓的化气境修为。
“不管怎么说,义门从来都是藏龙卧虎之地,临走时,父皇备了些薄利。”李林甫大手一挥,侍从搬来一口大箱子,“大还丹一箱,”李林甫又掏出一个瓶子:“火兰果十枚。”
“火兰果?那不是不不不,如此贵重之物,我等承受不起,况且这火兰果对贵国来说更为重要,王子这是?”火兰果固然贵重,但陈玄明的推脱没有半分虚情假意,受人之恩又受人之礼,老于世故的陈玄明实在不敢接受。
“长老收下吧,这是父皇的心意,也是他对义门的一片赤诚。”李林甫情真意切,陈玄明不再推辞,左手包裹,右手执瓶,都是沉重无比。
李林甫退下席位,行了一礼后,带着侍从便出了大堂。陈玄明重新打开包裹,翻开玉玺,沾上印泥,四个大字豁然纸上,“義門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