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昊弯腰仔细查看了下,蹙了蹙眉,“轻微中毒的症状,……”
“中毒?”苏梓星眉一挑,深思了片刻,眼眸逐渐变得幽深,喃喃地说,“难道是刚才那个家伙?”
宋君昊愣了愣,刚问“是谁”的时候,后面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居然是刚风那辆华丽的马车,过目难忘。
苏梓眯了眯眼,嘴角挂着一抹没有笑意的笑,“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什么曹操?”宋君昊顿时云里雾里的。
一声急喝,马车倏地停下。
杜子骞挑帘下车,狭长的凤眼带着笑,疑惑地问,“两位兄台,城门在即,怎么停在这里歇息?”
猫哭耗子假慈悲。
宋君昊冷着脸飞去一记眼刀,虽然猜不透这家伙怎么玩的阴招,可他对苏梓的话深信不疑。
苏梓眨了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转身时已换上一副平淡的神情,微微抱拳道,“杜公子有所不知,在下二人马匹突然得了急病。大概是在邻县吃了什么坏东西,或水土不服,如今浑身四肢无力,不肯再行走……还望兄台行个方便,稍带我们一段路……”
杜子骞唇边勾起笑,爽快地答应道,“好说好说,二位公子请。”
车厢很大,放置着软榻锦缎,淡紫窗纱卷起一半,看上去极是奢华,案几上放着一摞书,一杯茶,不用说主人应是个极会享受的公子哥儿。
苏梓和宋君昊一边,杜子骞坐在主位。
杜子骞看苏梓盯着他的书瞧,笑笑说,“难道苏公子也是爱书之人?”
苏梓淡淡地说,“谈不上吧。在下有个怪僻,喜欢读一些杂轶趣事,我见杜公子的书里有一本江南风物志,几年前在下一时兴起也翻过,觉得亲近,不由多见了两眼。”
“原来如此。”杜子骞笑笑不言。
苏梓话题一转,“杜公子从京城而来,想必有些趣事……”
“京城乃天子脚下,繁华富庶之都,有趣的可就多了。”杜子骞一提起京城的酒楼茶肆,名人名家,嘴下顿时滔滔不绝,唾沫橫飞。
苏梓也是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时不时再插话提问一下。
宋君昊则一言不发,冷眼看着窗外的景色,全当他们俩说的都是些废话。这两个人,一个坏心,一个腹黑,同样风流潇洒绝对会把女人电得头晕转向。可是一旦对垒,谁会赢?
“提起这京城风流人物,据说有四公子风采绝伦,杜公子应该有所耳闻吧?”苏梓明眸微转,一副八卦兮兮的样子,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着亮光,一种蕴含清华不自禁流露出来。
杜子骞一时愣了愣,然后呵呵笑,“京城四公子,不外乎当朝礼部侍中、前任科考状元郎、新任江南御史裴明捷,还有一位……就是蒋军府三公子杜子骞……”末了他加了一句,“其实都只是风言风语罢了,人未必如名……”
苏梓哦了一声,眼看马车已经进了城门,当即唤车停下,在街边抱拳告辞。两人目送华丽马车奔驰向前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七拐八弯,不过片刻,两只石狮子静静地立在眼前,钱塘府衙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内堂坐下,宋君昊纳闷地问,“阿梓,咱们就这么放过那个姓杜的?”
“要不然呢?”苏梓咕噜咕噜喝掉半杯温茶,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抹了抹嘴角说,“人家是将军府三公子,咱们惹得起吗?”
宋君昊吓了一跳,问道,“他是京城杜三?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看出来的。”
苏梓起身走到窗格前,看着暮色下海棠开放,满室馨香,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此人气度神采一眼可见非凡夫俗子,一开始我就有些怀疑此人乃京城四公子之流,后面慢慢就确定了。
“此话怎讲?” 宋君昊还是搞不明白。
两人共事几年,他早就知道眼前这个钱塘苏大判的神机妙算,心里暗暗佩服,不过,也仅有佩服的份儿。且不说这个的博闻强记和精通医理,就是那种巧妙联想和机智推断,常人没有几十年的积累是难以学来的。
苏梓转过身看着他,缓缓地说,“有几个关键点。一,他腰系的玉佩,上刻着一抹幽兰,据说当今圣上宠爱的兰妃出身于将军府杜家。二,马车案几上的那摞书,其中有两本就是兵书,而且是绝版,一般的贵家公子即使有此嗜好也不一定能获得这等稀有之物。三,年前我翻过一本《京城名流》,上面画着京城几大公子的图像,此杜彼杜同姓不同名,神情间却颇有几分神似之处。”
宋君昊顿时心服口服,转而又疑惑地说,“杜三究竟如何下毒的?当时我明明仔细提防着,为什么浑然未觉?”
苏梓咧开了嘴角,笑着说,“这个杜三诡计多端,毒施得巧妙,不多也不少,没有精通医书的人是想不出来的。”
“哦?”宋君昊瞪大了眼睛,静等下文。
“答案就是兰亭外的那些野草野花身上。” 苏梓一语道破天机。
宋君昊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