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山书院的房间是两人一间,与成默默同住一间的室友至晚仍未归,看他的床铺应是许久未住。讀蕶蕶尐說網第二日,成默默便随便拿了本书随着众学子们前去上课。路上嬉笑指指点点之人自是不少。成默默厚着脸皮予以无视。
随着众人走到一处极为雅致的院落,倒是有数间房间正开着门。要进哪一间?成默默犹豫片刻抬脚便进了最近的一间。刚跨进门槛便听到闷在喉咙里的低低笑声。成默默面无表情地寻了个不引人注意之处坐下。
不时,先生齐蕴便开始讲课,讲了许久,忽地瞟到有学生神情恍惚,点头如捣蒜,似已睡着。此昏昏欲睡之人便是成默默。此刻,对她而言无异是听天书,翻了几下书本完全不知所云为何?如在云雾之中,于是越听越瞌睡。而她身边的同窗时不时地看她一眼,也是无心读书。
齐蕴当下并未发作,而是边讲边走到成默默身侧,看到原本以为睡着之人却转了转脖子看着他的脚下。齐蕴目光移到桌上所展的书,心中不快,有人上他的课竟然敢拿错书?
齐蕴突然发问:“你对方才所讲有何看法?”
成默默一脸茫然,垂头保持沉默,脸上早已红透。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小对这类书避而远之,现在突然就在听这样深奥的内容,真是听的一塌糊涂,如何能知道先生在讲些什么?书本上的字就像调皮捣蛋的小孩似的跳来跳去,装模做样的看着听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从未想过听课睡着竟能睡的如此香甜。
此时,成默默身侧之人忽地递了一只笔予成默默。成默默茫然地接了,手中提笔更是不知要如何是好。看着成默默的囧态,递笔之人先笑了。
齐蕴道:“成墨,将我方才所讲写下来。”教人数十年怎会看不出成默默拿笔的动作极为拙笨,初学亦不过如此。齐蕴不动声色地走了两步,正好将一众好奇的目光挡住。递笔的凌林也同样被挡住了,探了几次头也不得看到,只得做罢。凌林的本意就是要成墨出丑,现在却无法看到,不免十分遗憾。
成默默无奈只得提笔胡乱蘸了浓墨照着书本上面的某句抄写。每写一字都觉得手中之笔其重无比,写完时竟出了满头的汗。这一次,齐蕴久久不能移步,他实在未曾想到只是一年的时间成墨的字迹看起来却是如同另一个人,深思许久默不作声地将墨迹未干的纸收走,走了数步忽又回头道:“以后每日晚间来此。”
好不容易挨到一天的课程结束,却听到有人道:“成墨不要忘记齐先生可是要你晚间在此等他的。”若无人提起,成默默早已忘记尚有此事。刚刚得到的轻松感忽地烟消云散,只觉得心头压了无比沉重之物,喘息不得。
暮色慢悠悠地转暗,直到教室中一片漆黑,腹中不断传来咕咕叫声。仍是没有人到来,成默默心道为何还未有人来。或者其实说过此话的先生也早已如她一般忘记了。那她要饿到何时?可她又不好就此离去,生怕刚离开先生便来了。觉得那位先生的目光实在凌厉的可怕。
忽地听到极轻的脚步声,门吱地被推开了。只听进来之人咦了一声,接着嗤的一声,突来的烛光反倒令成默默有些不适应。
看着坐着的成默默,来人着实惊诧了许久。原本,成默默回头时却看到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刹时成默默惊的不知要如何是好?现在的她内力全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可不要在找到解药之前被打死。美丽的梦还不想结束。
正在此时,齐蕴来了:“哦,你们两个都到了。越翎,稍待片刻。”
越翎冲着成默默冷哼一声,不屑地甩甩衣袖坐的远远的。
齐蕴走对成默默和颜悦色道:“将此先抄一百遍。”说着指导成默默如何用笔。
越翎极感诧异,他们之中虽有字写的一般的却绝对不会有人需要如教刚刚入学幼子般如此悉心教导。但他既已坐的远了,便不好再走过去看个究竟,但心中实在好奇同时心中对成墨又小瞧了一层。过了许久,齐蕴才拿着一盒东西坐到越翎身旁道:“我们现在便开始吧!”
成默默偷瞟了一眼,两人从盒中取出之物原来是围棋。再看着桌上铺开的白纸,心中大感悲剧。
每次落子的声音与笔在纸上发出的沙沙声更显得房中的寂静。
成默默无言地数次瞟向两个乐在棋中的人,每次都仍是只能顶着快要涨裂的头继续写字。每一个字都那么困难,居然还要抄上一百遍。每写一个字成默默都觉得像是过了一天。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一声清晰地咕咕声。正要落子的越翎眉头微微拧了拧,眼角瞟了瞟成默默的方向,手中的黑子落下。
正要取出白子的齐蕴又听到一声,转头看向一直默默抄写的成默默,道:“你先回去吧!”
如遇大赦的成默默慌张欲走,却听齐蕴又道:“拿回去继续抄写,记得用方才我教你的用笔方法。”
成默默腿一软,几乎倒在椅子上。心情立刻坠到谷底。恍恍惚惚离开。
越翎在离开时故意从成默默的坐位前走过,在看到那留在桌上摆放工整满是字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