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无论如何,都要将他们分开……”
曼陀神君的话如同一块重石,坠入平和如镜的湖面,瞬间激起巨大的涟漪。涟漪中,却仍旧是二人的沉默不语。
“我也不愿如此,可是你知道,九天的重任在肩,我们别无选择。”天君的声音很沉,却是满满的决绝。
“可我们尝试过那么多的办法,根本没有办法将他们分开,如今,你这想法不也是白说。”
“不,”天君打断曼陀神君的话,“此前我们用过的所有方法,都是试图用外力将他们强行分开,而这一次……”
曼陀神君一愣,旋即摇了摇头:“你是说让他们其中一个离开另一个?怎么可能?!”
天君看着他,缓缓开了口:“如何就不可能,两个人坚持,固然坚不可摧,若是有一个人无法继续坚持下去了,那么一切不就解决了?”
两个人一起……
有一个人,无法继续坚持下去……
无法……坚持……
便是死……
一直站在门外的桃夭神君瞬间呆愣在原地,甚至一不小心踩到了门边的碎石发出些微的声响,门内二人立刻警觉地望过来:“谁在外面?”
不敢多做停留,桃夭神君立刻隐去身形,匆匆离去。
曼陀神君走到门边,拾起地上那片桃花瓣:“是桃夭。”
天君摇头:“随他去吧,他关心也是正常的。”
曼陀神君抬起头看着天君:“你还没有说清楚,无法坚持下去是何意?”
天君道:“你可还记得罄瑶这一世身边总跟着的那个青梅竹马,木云风?”
曼陀神君点头,只见天君脸上浮现出笑容来:“这些日子以来,你可曾见过木风神君那小子?”
曼陀神君摇头,却忽然愣住:“你是说,那小子是木风?”
天君点头:“我会想办法,在罄瑶恢复记忆之前,将她嫁给木风,须得你与我配合,再骗他们一骗!”
曼陀神君面露疑色:“这……能行么?你这个做师傅的自然了解,白夜那小子可精着呢,骗一时许是有可能,那小子一向冲动妄为,若是骗一世……”
天君白了他一眼:“废话,我徒弟我能不知道么!谁说要骗他一辈子了!骗到他老老实实继承了九天,顺利完成继任大典,剩下的,便由着他又何妨?!”
“对啊,”曼陀神君恍然大悟,“天君老头,你果然是阴险狡诈,阴险狡诈啊!哈哈!”
“曼陀老头你说谁呢,谁阴险狡诈,能不能有点积极向上的词汇!”
“你还不阴险狡诈,给你徒弟下药的事儿你都能干出来,哎哟,还不敢承认!”
“哎,你个曼陀老头,是不是许久不曾跟你练练,你这皮痒痒了……”
“不服来啊,来啊!”
“来就来,谁怕谁……”
刚要端着茶盘走进来的仙娥,一见这场面,赶忙将殿门关起来,这俩老不休,又开始了……
而适才刚离开的桃夭,却满是心事地回到了桃林,抬起头看了看时辰,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恐怕人界三月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桃夭回想着适才天君的话,天君对白夜的重视这数千年来的点滴已足以证明,可是同样的,在天君的心里,自己徒弟所有的不靠谱,可偏偏都是由罄瑶引起的……若是没有了罄瑶……若是没有了罄瑶……
怎么可以,没有罄瑶……
不,天君不会如此心狠!
可是……若是天君当真……
桃夭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天真的笑脸,举着凤血鎏金盏,蹦跳着跑进院子里,叫着自己名字的那张笑脸……
不,这个险,他桃夭冒不起!
当楼月从昏睡中醒来,看见的便是姬白夜满是担忧的脸,他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便终于松了一口气:“阿月,饿不饿?”
楼月张了张嘴,却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姬白夜赶忙伸手抱住她:“不怕不怕,是高烧影响了嗓子而已,过一阵子,调养调养就会好的。”
楼月点头,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那一贯人神共愤的脸上,也隐约现出疲惫来,虽是隐约,却也足够自己心疼好一阵子:“我醒了,你便去休息吧。”她吃力地开口,总算把要表达的意思说清楚了。姬白夜看着她担心自己的模样笑出声来:“我不要紧。”
“快去吧。”她却还是不想放弃。
姬白夜摇头:“若是不能守在你身边,我还如何能安心休息?所以索性便就这么看着你,就好了。”
他的话,总是能够那么容易抵达她的心底。楼月低下头,抿着嘴笑出来,有时候她也曾怀疑过,为何总是这样。在面对他的时候,她总是莫名其妙地不是自己了。不,应该说,在他面前,她才当真成为了那个值得珍贵的自己。因为有他如此宝贝着,所以再多的苦难坎坷病痛,哪怕是世界末日,似乎都不再那么可怕了。
这世间的每一个女子,一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