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缺,你知你我命中无此姻缘结,我毕生都在等那个人出现。”月锦瑟看着眼前的月无缺,他知她懂她宠她溺她,这千万年间,自己开了口的,他绝不说一个“不”字,便是自己未曾说出口的,他也统统能够知晓,并帮她完成。可是,真的可以不要继续等下去了么?
“锦瑟,你心里明明知道,那人已经不会来了。在巫神的预言里,他该在五千年前的天际西海与你相遇,便在一千年前的九天盛典迎你过门,可如今,时间已过,他不会来了!只有我,一直在为你守候,并愿为你一直守候下去。”
月锦瑟低下头,的确,巫神预言中的时限,已经过了。他没有来,便是不会来了。而自己,却缘何要如此执着。可是……不甘心啊……
身旁传来酒杯跌落的声响,姬无涯转过头,只见身旁的白霜雪此刻正呆楞地听着对面月锦瑟的话,脸上的神情却是慌乱异常,姬无涯心下一沉,转头望向下席白狐一族的长老们,但见那群老家伙纷纷低了头自顾自地饮酒,竟无一人敢直视他的眼睛。想来,竟是如此么?!姬无涯还来不及开口,便听见了对面自己心心念念那人的声音。
她说:“无缺,或许你说的对,他不会来了。”
她说:“无缺,我巫神族的预言一向没有差错,为何这一次轮到我的终身大事,便有了偏差,该是我不配得到什么幸福么?”
“锦瑟,你的幸福,他们都不能给,我能。”那是月无缺给月锦瑟的承诺,姬无涯紧紧地握住拳头,却听见了她微微颤抖的声音,她说:“罢了,无缺,我一生信你,往后,便也交给你了。”
如此,即是应允。
如此,便成永生相决。
姬无涯仰起头,将面前酒壶中的酒,仰头灌下,却如何也浇不息胸中繁盛的火焰,那火焰是冰蓝色的,是悲。
“就这么错过了?”楼月看着姬白夜的脸,声音中带着几丝为这故事生出的悲戚。姬白夜伸出手摸着她的头,“他们本应该在一起的,可是狐族长老亦是有着自己的私心,试图让狐族的血脉始终纯正,不愿与他族联姻,因而不惜打乱了本有的命数。”
“可命数不是不可乱的么?”
姬白夜点头:“嗯,所以,才有后来。”正因了命数不可乱,他们没能完成的,终究要由我们来偿还,不,这不是偿还,这是我们的命数,我们从生来,便注定了要在一起。可即便不是因此,我也笃定,我此生,只会爱你。
“后来呢,后来又如何了?”楼月赶忙追问,姬白夜笑着望向她,“后来你应该也在那苍灵神录上读到了一些……”
便是那一日,姬无涯回到玄月洞府,将事情的经过仔细调查了一遍,方知其中族内的几大长老与白狐族的几位长老密谋促成的这一切,而这些,白霜雪原是知情的。所以她才敢许下那样的诺言,因为她早知他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同月锦瑟在一起。白霜雪抱着怀里的小儿子,站在姬无涯面前,将那还是狐狸形的小家伙举到他面前,声音里有着微微的颤抖:“你看清楚,这是你的孩子,是你的骨血,便是我再有错,孩子们也是无辜的!”
姬无涯看着那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并非没有任何动容,可是此刻的他,心中怒意与痛楚已经深深融为一体,难以分辨了。若是无从发泄,恐怕便会崩溃在此。可他向来是那般喜怒不形于色之人,看着那眼神清亮的小狐狸。姬无涯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若是你有朝一日长大了,理当能够明白为父今日所为,若你要恨,为父亦是不怪你。”
言罢,便转身大步走向洞府的大门,身后的白霜雪顿时有些呆楞,的确她曾想过无数种可能,他会发脾气,他会自此恨死了自己,甚至会将自己赶出洞府去,可是这无数种里,却没有一种是今日这般光景。她不曾想到,他竟会独自离去。
“你竟是要离开?!”白霜雪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决绝地背影大叫出声,姬无涯的脚步有微微的停顿,“你们不就是想要这九尾一族的王室血统,如今我给了你们,我的去留,便已不甚重要。”
“你为什么不赶我走,若是你我非要离开一个,为何不是我,整个氏族还需要你!”
姬无涯听见她这样说的那一刻,冷笑出声:“你们曾是我的责任,如今,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能给的,也就只有这么多。至于什么所谓的氏族,我已经付出的更是足够多了。就此罢了。”
姬无涯走的毫无迟疑,脚步甚至是轻快异常的,好似终于挣脱了这千万年来的枷锁,得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他以为只要他肯努力,一切便来得及,他以为……
“他去找了月锦瑟?”楼月的眼里闪过繁盛的希冀,望向姬白夜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期待,可姬白夜能给她的结局却只有叹息。
“天君将他关了起来,教他在雪洞面壁思过三日,若到冷静之后,还是要如此,便不再阻拦于他。不过三日,总不算长。”
姬无涯便也是作此般想,竟不知,便是从他入了雪洞的那一日起,狐族的诸位长老为了留住他,在雪洞周围下了禁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