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馨双手结成手印,置于楼月额上,此刻随着那香烟不断弥漫开来,那手印之上正升起层层紫色烟雾来。梁馨一刻都不敢走神,定定地望着楼月的脸,只见她的脸越发苍白,渐渐褪尽了血色,眼窝也忽然深陷下去,整个人便好似被掏空了一般,不好,梁馨心里一惊,试图解开手印,却发觉自己的全身都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该死,若是再不停止……
她看着楼月的脸渐渐凹陷,好似瞬间被吸干了所有水分,不行,必须要停止,不行……梁馨艰难地将所有力气集中到指尖,用力蜷动食指,试图将那结印打破,食指弯曲的疼痛便如尖刀剜入心脏,使得她开始呼吸困难,可是即便如此,她仍在不断努力,嘴里发出痛苦的呼声,不行,来不及了,就要来不及了……
梁馨的声音越发的痛苦,眼见崩溃边缘,只觉得身后猛的传来剧痛,整个人便向后倒去,而那一刻,倒下去的那一刹那,她的余光瞥见立于自己身后的姬白夜。那一刻,她的唇角,仍是含着笑意的。太好了,还好他赶来了。还好……
待到梁馨再度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她赶忙其身四下寻找,却哪里还有姬白夜和楼月的影子,拉过一旁的婢女来问,方才得知,昨夜之后,姬白夜便带着楼月匆忙离开了。
究竟已是到了何种危险境地,要如此匆忙地离开。梁馨想起昨夜用血印压制楼月体内碧瑶血的灵力,却最终遭到反噬,险些将她和自己的命一道送了去。当时楼月褪尽了血色的脸,着实已是太过危险。自己终究是低估了这碧瑶血,楼月是谁,那可是巫神唯一的女儿,上古巫神族唯一的继承人,她的神力岂是自己这般凡身能够抵抗的。可是自己却偏生要试试看……倒是自不量力了!
她转过头望向窗外,可姬白夜又能想到其他什么方法呢?此刻他急匆匆带她离去,必是有了其他的去处能够将楼月治好,这一点她自当信他,可是,却如何都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的确,当真没有了其它方法,除却令楼月焚尽凡身,历苦难化生劫,方得三魂九魄,继而重返九天。可她的心愿便本不是如此,若是她想要回去,便早已成了九天上仙,能有如今这情况,大抵是她私自决定的结果吧。不然,那人也不会费劲了力气,甚至等不到自己仙身重塑完毕,便一定要寻到她。那焚尽凡身的痛苦,便是私自逃离九天的惩罚吧。
梁馨闭上眼,若是她没有记错,在那些自己窥探到的关于楼月的记忆里,那姬白夜从来便舍不得她受丁点责罚,又怎会肯使她受这焚尽凡身之苦。
决然是不肯的啊。
姬白夜将楼月放在眼前的寒冰床上,结果一旁碧环递来的温水,小心地为她擦拭着身体。碧环试图上前帮忙,却发觉自己如何也插不上手。
“碧环,你且去外面候着吧。三个时辰后,你再进来。便按照我吩咐你的去做。”
碧环福身应了个是,便转身退了出去。
姬白夜看着楼月沉睡的娇俏容颜,因了那血印的反噬,竟也开始生出衰老的皱纹来,他伸手抚上那皱纹,心痛到呼吸不畅:“阿月,你瞧,前些日子你还说一起变老,如今,你竟是来完成自己的诺言么?!”
“阿月,我生平唯一的心愿,便是互你不受世间诸多苦楚,你不痛,我便不会心疼,你可知,那心疼,比起我能承受的诸多苦楚而言,却那么重。”
“阿月,我的心为了你,快要痛的死掉了呢!你怎么忍心……所以,若你醒来,万不要怪我,因为我可能要食言了。”
姬白夜将楼月温柔地放下,让她躺在寒冰床上,自己便立在床边,缓缓张开手臂,耀眼的白光自他的两个掌心缓缓释放出来,将楼月的身体笼罩在其中,有什么东西从姬白夜的身体内流出,便如潺潺溪流,汩汩流入楼月的体内,随着那光束的越发强烈,楼月的脸上开始渐渐恢复了血色,那小巧的唇瓣也开始缓慢丰盈了起来……
而此刻,在九天。
静修中的天君猛地睁开眼,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伸出右手作以卜算,脸上的神色骤然由严肃转为盛怒:“混账,这个小混帐东西!”
话音还未落,大殿的门便被人用力推开,紧接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就这样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天君老头,不得了了!”
天君白了他一眼道:“你还知道不得了了,你还好意思来跟我说不得了了!”一听这语气便知道怒意有多盛。
那冲进门的老头,赶忙住了脚,再天君跟前站定,显然,这位自然是我们的曼陀神君,曼陀神君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呼吸,这才捋着胡子开了口:“哎呀,天君老头,你如今便是朝我发火又有什么用!”
曼陀神君在天君对面坐了下来,看着天君道:“适才人界的灵力波动,怕正是白夜引起的。若是如此,那一定是有什么需要用到灵力的地方。”
“需要用到灵力?你告诉我什么时候需要用到灵力,若是普通的危机,定不会有如此大的波动,这般能够令我们感知到的程度,便只有一种可能!”天君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