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弯弯才冲出门,曼陀神君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用手做扇子煽了煽风,转过头,扬手化出一面光镜来。
“老头,我把我徒弟赶去了,应该能把你徒弟带走,你就放心休息吧!”曼陀神君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抬起头看着光镜,镜中之人正是姬白夜拼死拼活要见的天君大人。
“你说你徒弟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地!”
天君听曼陀神君这么说,睁开眼看着他,语气也是极为不屑:“还能为何,八成还是为了你那徒弟。”
曼陀神君听了天君的话,缓缓点了点头,说到底不得不承认,能让那温文尔雅不问世事的狐狸慌了神的也就只有他那个宝贝徒弟小罄瑶:“说来也是我们的不是了,若不是当年你我贪赌,你又非得拆散人家两个人,闲着没事瞎指婚,到头来也不会是这个结果。”
天君听着曼陀神君满是埋怨的语气,顿时有些不满:“曼陀老头你要是这么说可真是冤我了,旁人不知,你还不了解么?!我虽为天君可是世间之事又岂是我能做主的。”
“那你徒弟的命盘不是你写的?”
“我写的又如何,还不皆是听天旨,我若是能改了那命盘分毫,朝阳也就不会……”天君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朝阳君一向是他的痛,曼陀神君看着他暗淡下来的神情,缓缓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也就那么一说。”
“可是若是当年,我没有坚持要收他为徒,他的命便不在九天的命盘上,或许就不会有这许多波折了。”那命盘只记录九天之上众仙的命轮,每百年,时任天君者便要立于命盘前接受神旨续写众仙的命轮。
“哎呀,你也别这么说,”曼陀神君喝了一口茶,“不过说来也是奇怪,他们俩的命轮是怎么说的来着?”曼陀神君抬起头看着天君,想了想恍然大悟道,“那玩意儿从来就写的不详细,只标注了大劫,如此算算,也不远了。”
天君叹了口气:“我当日非要阻止他们一同离开九天,便是算到他们若同往此生劫难重重,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非得要为他指婚,我真是闲着无聊么!”
曼陀神君转过头望向窗外:“如今,也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天君点头:“或许也不必我们担心,他们的命数,怕是连命轮都无法预料的。”
曼陀神君一愣,旋即跟着笑出声来:“也对也对。”
柳弯弯匆匆赶到紫霄殿玄天阁门口的时候,只见那里早已围了一圈人,仙娥神将一堆一堆的,可是偏生就是没人敢上前。好吧,的确,这九天之上能够战得胜他的都还没来。光是凭他们,根本近不得他的身。此刻他正倚在玄天阁门口的廊柱上,用手上幻化出的气柱有一搭没一搭地砸门,真的是砸,那声音巨大,每砸一下,就觉着整个紫霄殿都跟着抖一抖。柳弯弯没有心理准备,险些没站稳,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便掐了腰站在人群里,大吼出声。
“狐狸你给我停下!”
由于情绪积累爆发的有点猛,忘了自己还站在人群中,此刻所有的注意力全部从狐狸身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柳弯弯一头大汗,赶忙从人群中挤出去小跑着到狐狸身边,环顾了下四周,扯了扯狐狸的衣袖:“你闹什么闹,这么多人看着呢,低调点行不行!”
姬白夜低下头看着眼前这个一边扯着自己衣袖,一边四周张望鬼鬼祟祟的毫无道理的小家伙,忽然就笑了。他这一笑可了不得了,四周围观的仙娥顿时都爆出桃花眼,搞得现场所有的神将都开始不得不改为维持仙娥秩序保护门口那二位的安全。
“阿月,你如此扯着我的衣角,可着实不像是要低调的样子啊。”狐狸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柳弯弯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周围的状况,赶忙松开向后猛退了一大步。
“哎呀,馒头老爹都急了,说是若你不回去,他出面便是天规处置啊!”柳弯弯指着狐狸尽可能压低了声音道,狐狸听了也不急,反而又屈了手指一道气柱猛地撞向玄天阁的门:“你是说不许我这样么?”他看着她,笑的春风拂面,“可我喜欢,又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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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弯弯克制住发飙的**,死死地盯着他:“你到底要找天君做什么?有什么事是不能问馒头老爹的!”
“可是有些事曼陀神君似乎也解答不了吧。”姬白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气柱正在缓慢形成,柳弯弯有点急:“馒头老爹与天君素来交好,就算不知道事情全貌,起码也会了解五分,天君刚刚为你耗了万年修为,你怎么能如此任性!”
任性?
姬白夜挑眉,好熟悉的感觉,看来自己的个性还当真是未曾改变过。
“跟我回去好不好?”柳弯弯见他神色微有动容,赶忙将声音软下来,她可是了解她,这种情况若是来硬的,八成没戏,只能软声软气撒撒娇,还可能管用。
果然,姬白夜听着她软软的语气,忽然就心疼起来,这种疼,是真的疼。他扶住胸口,深呼吸,柳弯弯顿时感觉到他的反常,赶忙上前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