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渐渐发亮,灰蒙蒙的空气里弥漫着清晨好闻的枯草的香味,这一切都令苏问那么着迷,那么喜欢,这可是在现代社会怎么也找不到的好空气啊。
苏问腾出一只手扯下脸上蒙着的黑布,扔到风中,骑在马背上欢快的挥舞着马鞭。
广阔的天空,凛冽的寒风,满天堆积未化的积雪。广袤的大地上只有自己骑着马匹自由的驰骋,没有压迫,也没有痛苦,一切都是这么的好。
好到足以让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女子像个孩子一样的欢乐。
心里是有些激动和紧张的,苏问咧开的嘴里灌进冷风,冻的牙齿一阵寒冷。赶忙控制笑意,免得冷风来袭。
有多久没能这么畅快淋漓的奔跑了,三年?五年?还是更久?
在现代社会的生活像上辈子的事情一样感觉那么遥远不可及。但今日她又做起了这杀人的勾当,心境却和上辈子的压迫不一样,现在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畅快。
离着雍州东门越来越近,黑压压的人挤满整个城墙,苏问有些错愕,误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离着城门还有百十米的时候便拉紧缰绳,停在那里。
“阿问!”城墙上有人喊道:“快进城来!”
苏问一笑,看清城墙上冲她挥手的苏里,一种劫后余生甚至久别重逢的感觉,虽然只有那么几个时辰的分别,却像经历了整个世纪一样漫长。
“驾。”紧打马肚,苏问跨马进了城门。
“先生!”城墙上突然冲下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士,猛的抱住来不及反应的苏问。
听着熟悉的声音,似乎成熟不少,笑着拍拍宽厚的肩膀笑道:“小穆,快闪开,让人笑话。”
小穆放开苏问,不好意思的笑道:“太想念先生了。”
“你师傅呢?”
苏问四处查看,找苏里的身影。
苏里从城墙上挤了下来,将苏问的马交待给士兵,温和的看着苏问道:“你可还好?”
“嗯。”苏问憋着笑意,开怀乐道:“好着呢。”
正说着,城内一阵喧哗。众人扭头看去,几个将士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走来,来人正是袁阳。
只见他阔步走到苏问和苏里跟前,拱手道:“多谢两位大恩大德,我袁阳作为一个父亲感谢二位救出犬子。作为将军感谢二位放的那把大火。”
苏问淡然一笑,早在她放火的时候,雍州城墙上的袁阳便已看到,现在见救出儿子和放火的人竟然是个女子,心里还是有些惊讶。适才将虚弱的袁朝歌安顿好,便马上过来,正巧碰见救人的二人在这。
苏问打量着这北魏护国将军,半晌淡淡的开口道:“将军不必言谢,我们二人出现在此纯属意外,只是不想自己徒弟犯险才出此下策。”
“您的弟子是?”袁阳有些疑惑。
站在一旁多时的穆科上前行一军礼,回答道:“将军,这两位是末将师傅,本来是要去秦州看我,碰巧路上遇见,听闻此事,便代末将去南齐军营走了一遭。”
“哦。”袁阳看着三人,点了点头:“穆参将赶紧带着二位师傅到内宅休息,我还有些小事要处理。”
“好。”
袁阳冲苏问苏里点点头便带人离去,城门口拥挤的众人也看够热闹一哄散去。
“袁公子,你不能进去。”
从南齐军营回来,苏问回到临时住处房内休息,刚酝酿出睡意,忽听外面穆科传来说话声音。
另一人似乎想要进来,被穆科拦住,穆科为难道:“袁公子,我家先生正在休息,有事等稍后再说吧。”
“我只是想当面致谢罢了。”
穆科急道:“哎呀,不是我不让你进去,我家先生脾气不好,我怕你这会打扰了她,你会倒霉的。”
苏问额头一阵黑线,自己什么时候再穆科的心目中是这等形象了?
不过,既然已经是这种母老虎的形象,自己也不能浪费了这个名头才行。
想到此处,嘿嘿一笑,随手抄起脚踏上的一个暖炉哐的一声扔到门框上,随即狂吼一声:“别打扰我睡觉!!”
屋外屋内一片寂静,打扫的小厮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连扫帚和水桶都顾不得带走。
廊檐下刚才还叽叽喳喳的麻雀随着哐当的响声瞬间飞走,不留一点痕迹。
袁朝歌有些呆愣的看着房门,好大的火气,好不讲道理的女人,好奇怪的女人。
穆科尴尬的冲袁朝歌笑笑:“别见怪别见怪,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苏问和袁朝歌的相遇就在苏问这么蛮横不讲道理,又野蛮的行动中被扼杀在摇篮里。
随后的几天袁朝歌也很识趣的没来招惹这个奇怪的女人,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女人就是自己曾经去请的女先生,更不知道未来会和这个女人产生什么交集。
但是,命运有定数,会在合适的时候让他们相见,不管他们在何处,或者是相隔多少的时空,终究会突破阻隔,越过障碍,在本该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