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文士笑道:“看来,你倒是认得我?”
那人跪在地上,唯唯诺诺地道:“阁下一身白衣,手中一把折扇,上面写着‘一剑一酒一平生’,小人就算眼再拙,也不可能不会认得人称‘小太白’的李亦白啊。讀蕶蕶尐說網”
李亦白此时手中已是多了一个酒杯,将酒一饮而尽,随即笑道:“你这个马屁倒是拍得不错。近日宁波城中,你们龙虎帮的人,倒是活跃的很啊,可是和倭寇勾结起来,想趁戚帅病重,伺机暗杀?”
那二人连忙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上都磕出了鲜血,哀声道:“小人们就算有十个胆,也不敢去……去陷害戚帅啊,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李亦白声色俱厉,道:“量你们也没有那个胆量,还不快滚!”
那二人连忙道:“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多谢……”说完便匆忙离开了客栈。
可是熊楚分明看见,那二人相视一笑,十分诡异。
熊楚还想追过去问时,李亦白却是突然窜到苏雨柔身边,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不过看姑娘眉若新月,眸似明星,身形如依依杨柳,步履似霏霏江雪,这份独有的气韵,应该是南方人士,在下李亦白,敢问姑娘芳名?”
苏雨柔向熊楚那边靠紧了些,才道:“小女子苏雨柔,见过公子。”
熊楚也对李亦白抱拳说道:“在下熊楚。”
李亦白看了熊楚二人一眼,随即笑道:“看贤伉俪也是初来宁波,不知有何贵干?”
熊楚尴尬地看了苏雨柔一眼,对李亦白道:“李兄误会了,我和雨柔只是萍水相逢,因为一些缘由而来到宁波城。”
李亦白哈哈一笑,道:“熊兄莫要这么说,若只是平水相逢,你又怎么会称这位苏姑娘为‘雨柔’呢,熊兄得此佳人美眷,实在是羡煞旁人啊。”
熊楚刚想争辩,李亦白又是对苏雨柔说道:“苏姑娘,我看熊兄也是英雄气概了得,正所谓郎才女貌,想必姑娘和熊兄也是两情相悦的了。”
苏雨柔红着脸,低着头,没有说话,嘴角却有一丝喜悦。
却在这时,忽然听见旁边一声沙哑的呼喊:“相公!”
众人这才发觉那白衣女子仍在这里,她泪眼婆娑,匍匐在地上,搂着地上那个破碎了的骨灰盒,凄凉地说道:“相公,想不到不到一年,你我就阴阳相隔,婆婆又染病在身,你这一走,可叫我如何是好啊。”
晚间路边的风很大,地上的骨灰又扬了起来,吹在那白衣女子的身上,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李亦白走了过去,柔声道:“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我这里有些银子,就拿去给你的婆婆治病吧。”
那女子连忙握住李亦白的手,道:“多谢,多谢大人!大人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相公在世时,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还请大人允许奴家在大人府上做牛做马,好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李亦白看着那女子光滑纤细的玉手,不由得也是心中一动,立即道:“不知姑娘芳名?”
“奴家名叫花弄玉。”
“花弄玉?花前月下,弄玉吹箫,好名字。不过听着名字,姑娘应该不是寻常女子吧。”李亦白道。
花弄玉脸上有一丝失落,道:“不瞒大人,奴家曾是风尘女子。一年前,相公打算进京赴考,在凤箫楼遇见了我。我二人一见倾心,他便将赴京的盘缠用来给我赎身。带着我回家后,婆婆看到我,气得从此得了重病,乡邻也……也都指责我是……是狐狸精。而现在,相公他又去世了……呜,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命就这么苦呢?”
众人听了她的遭遇,都是一阵喟叹,世俗的目光,从来都是扼杀所有爱情,所有美好的最为尖锐的利剑。
李亦白叹道:“姑娘与你相公,还真是命途多舛。若是不介意的话,戚府中倒是有一份丫鬟的工作,姑娘若是愿意的话,可现在就随我回去。”
那女子立即喜极而泣,道:“如此,多谢大人了。”
熊楚听他说了戚府,道:“李兄不知你所说的戚府可是戚继光戚将军的府邸?”
李亦白道:“正是,在下不才,目前在戚帅府中做一区区幕僚。”
熊楚连忙拱手道:“如此甚好,希望李兄能够代为引荐。我们二人受人之托,听说戚帅已被倭寇盯上,所以不自量力前来保护戚帅安全。”
李亦白哈哈一笑,又饮了一杯酒,道:“好,有熊兄这样的剑客前来相助,何愁倭寇不平!其实,不瞒熊兄说,这戚帅要被刺杀一事,已是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戚帅一心抗倭,为国为民,便是江湖上也有着不俗的名声,现在,江南四大世家李、韩、梁、陈均派了高手前来相助。”
“如此说来,有这么多高手在此,那我倒是多虑了。”熊楚道。
李亦白摆了摆手,道:“熊兄这是哪里话,远来既是客,你就随我一起去戚府吧。”
“如此,多谢了。”熊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