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讀蕶蕶尐說網
他起身,环顾了四周,自己是在一间极为朴素的房间里,和普通人家一样的陈设,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应该是浓厚的草药味吧。
“阁下终于醒了?”一个大夫打扮的中年人微笑着走了过来,也不多说话,直接就伸手过去替他把脉。
要说熊楚也是警惕之人,但他此刻还未完全清醒过来,所以也就没有多想。
那人把了一会儿脉,道:“你此刻已是差不多清醒了,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你是最早醒的,古书上说‘芳菲草’的烟能够使人昏睡一个时辰,看来是有些错误的,我得去告诉师父他老人家。”
熊楚渐渐清醒过来,他开始回想自己和夏芸一行人是被王广那群人给劫持住了,但不知怎的一阵风吹来,所有人都是倒了下去。现在看此人没有什么恶意,应该是他救了自己,道:“这位先生,可是你救了我们?”
又突然想到夏芸的安危,连忙说道:“不知我的其他朋友可还好吗?”
那人道:“嗯,还有三位女子和一位公子,他们都还好,只是尚未清醒过来,你放心。今日我和师父正上山采药,忽然看见各位被一群黑衣人挟持,正好我们今天采的正是能够制作**的草药—芳菲草。我和师父当即将其燃起,也算是上天保佑,正好一股大风吹来,将烟吹了过去,你们才得救了。”
熊楚听后,感激不尽,道:“多谢先生相救,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王广,阁下如何称呼?”
熊楚一听,略微有些吃惊,道:“你……你是王广?”
那人看熊楚这副模样,道:“怎么,阁下可是认得在下?”
熊楚便将这路上的事情告诉了那人。
那人听后,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我王广区区一介草民,倒是有人冒起了我的名号,这还真是颇让人意外呢!”
熊楚略一思量,道:“那么,先生您的师父,可是当今药圣—李时珍李大夫。”
“不错。不过,我这个师父,可是如假包换的啊。”王广笑道。
“那能否劳烦先生代为引荐,在下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李大夫。”熊楚对王广鞠了一躬,道。
“这个自然,请。”说完便给熊楚带路。
出了房间,此时已是向晚,山中此刻已是看不见太阳了,所以黑夜来得比较早,周围的景致大抵有些模糊。不过这三间草屋居于半山腰,虽然看上去是草草建起来的,但这地势选的还是很适宜的。凉风习习,倒也分外惬意,偶尔还有药草味吹过来,也是使人神清气爽,褪尽了一身的疲倦。
熊楚和王广刚走到门口,一个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岁的人走了过来,道:“李大夫现在正在给那位得了重病的姑娘把脉,你们还是稍等一下吧。”
熊楚猜那人应该是小环,对王广和那人说道:“各位救命之恩,我熊楚日后必定重谢。”
王广摆了摆手,笑道:“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师父常这样教导我们,阁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至于重谢,就免了吧。”
那位青年人也跟着叹道:“唉,现如今朝廷日益腐败,皇帝整日闭门修道,不理朝政,奸臣严嵩当道,一干党人为祸天下,他们大肆贪污,百姓苦不堪言。若是连看病这一层也被剥削的话,那他们的日子却也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国民若是病体残躯,那么我泱泱大国,只怕是迟早要沦落蛮夷之手了。我日后若是为官,必要使海内升平,五谷丰登,方不愧此生!”
熊楚看这人谈吐不凡,举止落落大方,眉宇间颇有一份忧国忧民的士人情怀,熊楚本人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么多,也根本没有想过这世上真的有这种怀有兼济苍生的豪情壮志的人,当真立刻肃然起敬,道:“这位先生,你刚才所说着实让人好生敬佩,在下熊楚,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唉,虚名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那人却是挥了挥衣袖,便要离开,道,“现在天色已晚,就不来叨扰李大夫了,这位兄台,还有王先生,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然后潇洒地往山下走去。不时还传来一声长啸,看来这人很是有书生意气。
“唉,此人当真是世之少有之璞玉,若是能被人发现,日后必将前途无量啊。”王广看着那少年远去的背影,道。
“先生可知他是谁?”熊楚问道。熊楚在九道山庄呆的久了,向来见到的人不是阿谀奉承之辈,便是好勇斗狠之人,从来没有见过像这人这般胸怀天下的人,当即也是十分好奇。
“此人乃是湖北江陵人,名叫张居正。”
“张居正?”熊楚默默地将这三个字念了一遍。
“不错。此人嘉靖二十六年,他才二十三岁时便中了进士,此后在官场上因看不惯严嵩专权,便于前年借口患疾而辞职。从此四处寻访,查寻民间疾苦。眼见得民生愈加凋敝,是以才多有忧国忧民之叹。他因偶遇家师,才经常来此与家师讨论一些事情。”
二人正谈话间,一个童子走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