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楚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道:“老管家,你就让我们走吧。讀蕶蕶尐說網”
岚也跟着跪了下来。
月光下,老管家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代表着他经历过太多不堪的岁月,他知道熊楚如今想要什么,他也知道自己有这个权利让他得到他所要的东西。
然而或许正是因为他经历过太多,他才学会了麻木。
“十年前,你不过是个八岁大的孩子,差点饿死在街头,是我把你带回山庄,你才有机会活到现在。如今,你却是想逃跑,你觉得这样做好吗?”老管家微微抬起头,话语沉重,眼神中有些迷茫,似乎在回忆往事。
“老管家,你的救命之恩,我就算死也难以报答,但现在,我需要的,是自由。”
“自由?逃出牢笼的金丝雀是活不了多久的。”
熊楚觉得有些好笑,只怕是老管家已经老糊涂了,金丝雀?就凭自己?一个奴隶?连一只麻雀都不如,他居然把自己比作金丝雀?
老管家似乎看出了熊楚的心思,道:“你会是一只金丝雀的,就算你一身的污垢,一身的残破,可有一样东西却是谁也无法改变的,那便是……好了,你随我走吧。”老管家的声音先是逐渐高昂,随即又渐渐低了下去。
“我们可以在外面活得很好!”岚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老管家看着岚,她那双眸子在月色中澄澈如水,俊俏的脸蛋上写满了坚定和执着,还有一丝丝奢求和期待。
“哼,那只不过是你们的一厢情愿。”
熊楚有些愤怒,他一向很尊敬老管家,就算他命人鞭打自己,他心中也不曾对他有半点怨恨。因为他知道,老管家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毕竟管家,也还是奴隶,只能按照主人的命令行事。但眼下为了自由,只有得罪了。
熊楚向老管家冲了过去,自己虽然没有武功,但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还是很简单的。
然而这时,黑暗中,两个身影突然窜出,同时飞脚将萧楚踢了回去。这一力道非同小可,熊楚立即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
“怎么样?和我一起回去吧。”老管家立即起脚回去了,两个大汉也分别押着岚和熊楚跟了过去。
你要想逃出去,只有变得更强。
路上,这是老管家唯一说的一句话。
变得更强?熊楚看了看旁边的岚,只见她一脸的忧色,忽然觉得心中愧疚无比。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该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羞耻感吧。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心中也盘算好了,和以往一样,这次的苦痛,依旧他一人来扛。
于是他继续埋头赶路,只是这时,岚也朝熊楚这边看了一眼,依旧是一脸忧色,只是多了些许的坚定。
一不小心,岚被一块石头绊住了,跌倒在地上。她身后的那个大汉不耐烦地一脚踩在岚的头上,喝道:“还不快走,这般鬼鬼祟祟的,可是还想逃跑?”然后用力地蹬了蹬。岚痛苦地大叫,但仍旧无济于事。
岚原本清秀的脸就这样被埋在了肮脏的泥土里,幸好这一块泥土都比较肥沃,没什么石粒,否则脸上早就被划得血迹斑斑了。
熊楚想冲过去,但无论他怎样挣扎,始终被那个大汉束缚着,他的右手被那个大汉死死地往后按着,身体本能地传来一阵疼痛,这股疼痛感趋势熊楚屈服。但熊楚仍旧是拼命挣扎着,朝着岚后面的大汉大声嘶喊,奋力挣扎。
而熊楚身后的大汉似乎也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啪”的一声,熊楚的体内传来一声清晰的断裂声,然而熊楚只是咬了咬牙,仍旧是在呼唤着岚的名字。
岚终于站了起来,她嘴巴、鼻子、睫毛,脸上几乎都是泥土,鼻子被撞的出了血,眼皮上也是如此。
这般遭人践踏后,岚的第一个反应,是对熊楚笑了笑。
“放心,我没事。”
然而那两个大汉却是轻蔑地嘲笑着熊楚,一个这么弱的男人,还妄想逃离山庄,居然还带着一个女人。
原来,奴隶之所以是奴隶,是因为他们是弱者。而弱者,注定匍匐在强者的脚下,苟且地存活。
熊楚的心中,有一个念头燃烧着,燃遍全身,甚至使他忘记了疼痛。
总有一天,我要成为强者!
然而第二天,熊楚却趴在老管家的脚下,哀嚎着,求饶着,哭泣着。
如老管家所料,今天真的下雨了。雨,往往是随着人的心情而下的。辛稼轩的雨,就该是“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这是小雨;蒋竹山的雨,就该是“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这是细雨;而即使雨停了,也还有柳三变的“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而熊楚眼前的雨,是滂沱大雨,狂风呼啸,正如他现在的心情。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不时有电闪雷鸣,好似要将天地万物全部毁灭。
他长跪在老管家的脚下,不住地磕头,额头上都已经磕出了血迹。而伴随着熊楚阵阵的磕头声的是阵阵有力的鞭打声和时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