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潮阁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阁主亲传弟子,端木元珊行事自然百无禁忌,何事受过这样的气?
他一怒之下,更加确定宁向直和姑苏道人来临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生怕三人逃出了临海,索性发布了银红剑令。
银红剑令是端木元珊作为西门春秋亲传大弟子所能掌握的最高剑令,剑令一出。临海修道界所有宗门必须协助,否则听潮阁自有百种借口抹去这个门派。当然了,玄元宗实力深厚,基本当这剑令是放屁。
其他宗门可没有玄元宗这般硬气,无论心里服气还是不服气,都会派出弟子协助完成银红剑令。有的门派只是装模作样一番,有的门派贪图听潮阁奖赏,或是为了讨好听潮阁,会不余遗力的坚决执行。
闽江周围的十几个小宗门,明显就属于后者。
这可害苦了安云。她的计划一开始就出了差错。既没料到会引来整个临海修道界的追捕。更没料到临海修真界为了她和宁向直姑苏道人,竟然动用了传说中的大杀器。
安云欲哭无泪。
不错,她前世就是阵法大师,在阵法上的造诣登峰造极。对于阵法的理解和通透。堪称当今修道界数一数二的人物。
但她面前的不是阵法。而是法阵。
阵法和法阵其实原理相通,关系就像是一母同胎的双胞胎兄弟。
只不过阵法用于守,法阵用于攻。两者原理相通,规则却是截然相反。两者同样博大精深,修士耗尽一生专研一种,往往也只能学到皮毛,更别说两种同修。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无论天赋如何强大,寿元如何悠长,都不可能有修士同时修炼阵法和法阵。因为两者理念相冲突,背道而驰,修道者只能坚守其一,否则理念动摇,必定走火入魔。
而在修道界,修习阵法的人极多,修习法阵的人凤毛麟角。原因是修习法阵不仅需要极高的天赋,还必须一开始就由良师引导,即便如此,修习成功者也不过一二。就算修习法阵成功的修士,能掌握的法阵基本威力不大,如同鸡肋一般。只有极少极少修习法阵天赋极强的修士,才有可能掌握威力强大的法阵。
与法阵相比,阵法就简单多了。只要不是太愚蠢,修士都能掌握一些阵法,但要在阵法上有所成就,同样极为困难。修习到高深处,阵法和法阵难度不相伯仲。
安云不懂法阵,也不认为自己能硬抗十三水门箭塔一次攻击,神识感应到身后的宁向直越来越近,她心里第一次涌起一阵无力感。
忽然,安云眼神一亮。
浩瀚的江面上,突然涌起了惊涛骇浪,十三座水门箭塔的塔基之下,一个巨大的漩涡旋转着扩张开来。水涡带动周围的江面强劲的旋转起来,十三座水门箭塔上的修士措手不及,纷纷被水涡卷到了江里。
安云知道一定是潜伏在众修士中的何岳出手制造混乱,帮助她争取一点时间渡江。
这个时间很短,时机稍纵即逝。被卷到水里的修士不过惊慌了一刻,便纷纷稳住身形,驾驭飞剑从水中飞起,重新向十三座水门箭塔飞去。
安云一声清叱,丹田内的灵力不用命的抽了出来,漫天雪花在她身后成型,明肌雪化作一道雪白银练,载着她风驰电掣的冲向对岸。紫宵雷霆剑气当先开路,化作一百零八颗偌大神雷,砸向拦截她的修士。
“雪霁。”
时间紧迫,安云不敢留手,被紫宵雷霆剑气撞上的修士纷纷被打落飞剑落入水中。抵挡住雷霆轰击的修士还没来得及重新布置,立刻又被神雷后面无数的六角冰凌击中,灵气一滞,同样落入水中。
片刻时间,安云便驾驭着明肌雪来到了江面正中,而从水中爬起来的那些修士,也纷纷再次登上了十三座水门箭塔。
“初晴。”
江面上水灵气异常充沛,安云伸手一指,漫天冰雪自天上江面凭空成型,无数六角冰凌旋转着极快的攻向那些爬到水门箭塔上的修士。在他们躲避抵挡六角冰凌时,又更多的雪片落在了水门箭塔上,凝结成一颗冰清玉洁的玉树。
十三座水门箭塔,便有十三颗雪白的玉树。玉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发芽,每一根枝桠顶端快速凝聚成一个雪白的花苞,花苞舒展,一朵冰莲徐徐展开。
无数冰莲盛放,每一朵冰莲都释放出一束纯净无比奇寒无比的冰灵气,好似冰光万丈,片刻时间便将整座水门箭塔冻结成了一座冰塔。
水门箭塔上的修士正准备向安云发射水箭,却莫名的发现水门箭塔整个被冰冻住了,无法调整方向,更无法发射水箭。
太乙元水法阵何等霸道,虽然被安云施展法术暂时冻住,一瞬间便借助水灵气自动清除了箭塔上的厚厚的冰雪。然而安云已经成功的渡过了闽江,脚步落在乱离平原的地面上。
安云回过头,远远望向江面。
江水中仍有数十名修士在水中沉浮,被巨大的水涡卷的身不由己的跟着转动。其中两人抬头看向对面的安云,不着痕迹的拱拱手。
何岳和汪清渊。
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