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惊醒以后,就再也没有了睡意,哪怕依然头痛欲裂,也是不想闭上眼睛。
哪怕整个小身子都缩在男人温热的怀抱里,哪怕背部紧紧贴着男人滚烫的胸膛,她还是觉得全身冰冷,有些僵硬的小身子蜷缩的厉害,几乎成了一小团儿。
“睡不着了?”
庄易薄唇轻轻贴上锦瑟的耳际,声音轻轻的,哑哑的,拥住她的手臂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抿了抿唇,锦瑟强忍住自己内心的不适感,一声不吭的缓缓闭上眼睛。
见着锦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庄易也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的拥着她,力道也放缓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锦瑟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胸前也是匀速的起伏着。
轻手轻脚的用被子裹紧了锦瑟蜷缩的小身子,庄易才下床去洗漱穿衣。
直到卧室里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开门关门的声音消失,锦瑟才缓缓睁开了那双通红的兔子眼,眼中泛着晶莹,贝齿死咬着的唇瓣已经出现了深深的牙印儿。
知道身边躺着的是个恶魔,锦瑟这一晚上也没有睡得踏实,根本也不敢睡得沉了。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手里究竟攥着多少条人命?
谁能想象的到,那么温柔的一双手竟然沾满了血腥。又有谁能想象的到,那么好看的一双桃花眼,杀人的时候竟然都不眨一下。
一整晚,锦瑟就像是躺在冰窟里,那双冰凉的脚就没有温热过。
刚刚的梦魇,她是故意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十分想扑到男人身上狠狠撕下他一块儿肉。只是,当他那霸道的怀抱用力圈住她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干了,整个人就像是傻了一般。
他走了,她才敢安心的睡一会儿。
胡乱的抹了两把脸上的泪珠子,锦瑟这才颤抖的闭上了眼睛,双手死死的攥住被子。
直到锦瑟拖着一颗沉沉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咔哒”一声,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透过打开的门缝儿,男人幽暗深邃的黑眸定定的瞅着大床上蜷缩着的一小团儿,眸色深了又深,才重新将门带上,下了楼。
——
锦瑟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不得不说,多睡了那么五六个小时,也是因为睡得比之前踏实了,再次醒来的时候,锦瑟已经不感觉头重脚轻了,身体也舒服了不少。
醒来以后的锦瑟愣愣的瞅着天花板,大约过了一分钟,才掀开被子起床直奔卫浴间儿。
呆愣愣的瞅着镜中的自己,经过一晚上,白皙脸蛋儿上的吻痕淡下去了不少。大概是因为昨天不断的用冷水冲脸,那创可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冲掉了,兔子一样通红的双眼也没那么红了。
仅仅一个晚上,锦瑟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年都未必能经历上的劫难。
洗漱以后,锦瑟对着镜子练习了N的N次方次平日里再简单不过此刻却再艰难不过的笑容,直到觉得她笑的比哭好看一点儿了,才换好衣服下了楼。
锦瑟刚走到二楼拐角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向楼下客厅,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一双往日灵动此刻却有些黯淡的美眸快速藏起了那名为厌恶的情绪。
“瑟——”
“锦小姐,您醒啦?我这就去给您准备早餐。”
丁当的眼睛嘴尖,抬头就瞧见了那傻傻站在二楼楼梯口的锦瑟,眼看着那对锦瑟亲昵的称呼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改了口。
似乎丝毫也没有意识到锦瑟的不对劲儿,丁当站在楼下背对着沙发冲着锦瑟挤眉弄眼儿的笑笑,就直奔向了厨房。
呃——
开口的时候丁当还有些犹豫,思考再三,她还是硬着头皮把这个时间点儿的饭称作了“早餐”。
呼——
与此同时,锦瑟吊在嗓子眼儿的一口气也暗暗的舒了出来。
心里苦笑一声,看来她的演技真的已经炉火纯青了。既然丁当都没有看出来,庄易自然也不会发现吧?
毕竟,他昨晚也没有继续追问她什么。
是心虚么?
呵——
丁当温柔的声音传出来以后,自然也传到了那正优雅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的男人耳朵里。
合起手中的报纸,庄易转过头。
“舍得起床了?”
男人的声音依旧沉沉的,那张完美无缺的面容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正如锦瑟所愿,没有任何的异常。
嘴角扯出抹笑,锦瑟自认,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原来,想象要比实际行动容易的多了。她承认,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就她这种直率的性子,假装对痛恨到骨子里的人微笑,比吃了苍蝇还要让她恶心。
“你今天不忙啊?”
这一锦瑟早上起来说的第一句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