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儿见花秋影明显是对这个提议很满意,当下也收起了严肃的表情,反倒是一脸虚心受教的模样:“映儿拙见,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妇人抬手理了理袖子,似乎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也没有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表现出来,就像是纵容女孩的想法,她点点头,一个眼神看向黑衣男子,示意他去执行命令。
女孩见此眸光一闪,她其实也有想过,既然自己在解药里面加了一些特别的东西,那花秋影也有可能在那批草药上动些手脚。只是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妇人略带深意的眼神,白映儿还是有些无奈。现在也只求木苍他们能精明一些,最好能够完璧归赵。
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大概便是她最害怕的情况没有出现。看来虽然花秋影并不知道她盗来的东西是何用途,却也知道价值不菲。没有真的鱼死网破,把那些药草给毁成渣子,算是白映儿对这人最满意的地方。
抓紧袖中的灵珠,一抹神识注入其中,她把如今的情况都告知了木苍,意思是希望木苍能够带人跟着那黑衣男子走。
想当然的,这下府外这些埋伏着的人便真的六神无主了。因着云子桑的吩咐,那批草药很重要,可是白映儿这个未来主母,同样很重要啊。无论怎么选择,可能都会酿成大祸。众人齐齐看向木苍,城主不在,木苍便成了他们的主心骨了。
其实现在木苍很是后悔,后悔当时准备的时候没有多派一些狱堂的人过来。虽然狱堂每个排上名号的暗卫都有自己的职务,但是他若强硬的命令,也不是不可能,至少不会弄得如今这左右为难的境地。
现在他手下的这群人,虽然本事都不小,但却远远没法独当一面。
荀府院中那抹黑影越来越近,木苍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叹息一声,男子像是突然经历重创,他下令道:“就依着白小姐的,我们跟着那人走。”
言罢看向不远处眼中含着泪光的两个丫鬟,木苍的眸中有些抱歉,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想来今日之后,杳也会对自己抱有怨气。在这一刻,其实他对白映儿的成见也没有那么深了,可能在女孩决定要因为这件事涉险的时候,木苍就已经转变了对女孩的看法。
以前,他看着自己的主子做一切可以做不可以做的事情,为的就是给白映儿一个舒适,一个安稳。云子桑心思极深,几乎什么事情都考虑到了,可他付出了那么多,白映儿却从来没有半点反应,就像是心安理得的受着。
这让木苍觉得,白映儿与寻常那些自私自利的官家小姐没什么差别,不过就是仗着有司扶这么个师父,所以才不管不顾的嚣张。可如今,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尽管白映儿依旧没有为他得主子做哪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女孩对白真的付出,他却是亲眼所见的。若真是一个自私的小人,又怎么会心思这么缜密的一早就研究那些药剂,若真的只顾自己的安危,又怎么会只身一人前来。
甚至,直到现在,司扶公子还半点不知道他的好徒弟在做些什么,以为白映儿在季杭的保护下安然的度这一个平静的冬天。不愿把她的所为告诉司扶,是不想司扶有任何勉强。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根本与木苍的理解不同。
所以他才觉得自己是真的看错了人,也是真的太不相信自家主子的眼光。连季杭那个与白映儿接触不深的人都能够清楚的道理,他木苍竟然到了今天才明白。而且,好不容易能够消除了内心的偏见,却不得不选择放弃白映儿。
“抱歉。”最终,木苍还是走到了海棠和鸢尾面前,低头轻声说道。
手下的暗卫皆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木苍的行为,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作为一名合格的死士,除了对待自己的主子,是不可向任何人低头的,更何况是道歉,还是跟两个丫鬟道歉。
鸢尾忍不住哭出了声,想要开口指责木苍,却被海棠压住了肩膀。她收到自家妹妹的眼神,终究还是偃旗息鼓。
本来,保护小姐一直是她们两人的责任,现在,与其说她是对木苍的行为不满,不如说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气愤。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的修炼,很努力的练习做药膳。可是,哪一样都做不好,小姐一直包容她,她也任性,也发过小脾气,本来就是想让小姐多护着自己一些,却没想到,她的主子还是一次次以身涉险。
正如她一直学不会用什么方法消除小姐身边一切的危机一样,小姐也永远不知道该好好保护自己。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做那么多让人胆战心惊的事情。
海棠轻抚着鸢尾的背脊,眸中却是比适才还要担忧的神情。鸢尾回过神来,才发现木苍的人已经尽数走远。原地只留下她跟海棠两个人。还有这吃人的院中一个不省心的小主子。
“放心吧,这是小姐的意思,就一定会没事。”如今海棠也只能这样安慰。她经历的比鸢尾要多,看过的生死令她变得冷冰冰的。但对这个唯一的姐姐,却是万分关心,当然,现在还多了一个白映儿。
鸢尾闻言,依旧调整不了自己的情绪,转身把头埋在海棠的怀里,抽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