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墨兰院,四周静谧,一袭粉衣的女孩直直看向曾经白真的书房,眸中情绪复杂。
思绪几转,白映儿终究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意料之中,书房外各个角落的暗卫都只是犹豫了一瞬,没有拦她。女孩心中清楚,这般情况的出现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是这些人并未知晓白真之事的真相;其二便是,她的十七叔,并未背叛老爹。
以前生活在沐落森林的宅子里,偏远无人气,虽然有白谚和司扶陪着,但小女孩有时也会调皮的跑出来玩玩。
去得最多的地方便是白府,因为这是老爹的地盘,除了那些后宅女人,老爹的心腹暗卫都对她视若不见,方便白映儿干所有的坏事。
比如说,那时幻术还只是个半吊子修为,女孩就在书桌上布个半米范围的小阵,使得白真批阅公文之时拿不到折子,明明在眼前,伸手拿到的却是别的东西。
因为这事,白真只得像请小祖宗似的把白映儿请回爵府。
后来女孩的术法日益精湛,幻境虽然不算太逼真,但是好歹能有整间房子的范围了,于是她最有把握的试练,选择的就是白真的书房,可惜那一次,老爹那不太灵光的人早有准备。在肉香的诱惑之下,女孩成功的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大快朵颐了起来。事后,虽然白真是免了一阵焦头烂额,但也被司扶骂了个半死,对比起来,想必白真更情愿受着女孩的恶作剧。
此时的白映儿慢慢走进书房,脚步放得很轻,呼吸也不由自主的缓了下来,像是怕打扰了曾经的回忆。
立在门前,女孩仿佛可以看到白真因为自己每次的恶作剧焦头烂额的模样,这一片地方,本该不属于如今在房中的这个人。
不知怎么,走到门边,白映儿无论如何也没法挪动脚步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白十七并没有处理正事,只是悠然坐在书桌前,执笔在宣纸上涂涂抹抹,大有消磨时光的意味。
“来与我告别?”低沉悦耳的嗓音,如河水般温醇。
“后院做法,你怎么没去?”软糯的声音,语带僵硬。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却只有白映儿一人觉得尴尬。
白十七没有抬头,听到女孩的问话顿了顿手中动作,回道:“受命处理的只有前院之事。”所以无论府中的孩子女人发生什么,白十七都不会有任何干涉,这也算是解释了,为何他没有偏帮任何一方的行为。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白十七对这白真这个孩子的了解与曾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刚入府的时候,他想,白真这个孩子一看便是软弱无能的模样,虽然这面容确实有迷惑人的本事,但奈何身体太过瘦小,这点唯一的长处也没法派上用场。
但如今半个月过去了,他虽是不能插手后院之事,但该知道的东西却一点不少。特别是,他看到了苏泽月对这个孩子的态度。
若说世上真有痴情种,那么痴情之下的两种结果,白映儿算是亲眼见识了。锦城的上一任城主夫妇,携手白头,至死相拥。而白十七,爱而不得,即便换了一张面皮,也没有那个幸运能使得苏泽月爱上他。
不知是情一字弄人,还是造化伤人。
白十七人生的所有标准,在白映儿看来,全是一个苏泽月。
苏泽月爱护那两个所谓的嫡子,他便也从心底喜欢。即便知晓白熙是一个虚伪的小人,难成大事,那白珊更不用说,无一点所为,倒被惯得嚣张跋扈。
而如今,苏泽月的重心,明显全在白映儿身上,所以,白十七便开始关注这个孩子,即使她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即使那狗皇帝早就一再命令,要随时准备了结这个生命。
“嗯,我来告别。”白映儿也不知此时应该是何种心情,摆出怎样的表情才好。因为她明明知晓,自己不该对这个夺了老爹权利,甚至害得白真那般难受的人有一丝善意。可不知为什么,一开口,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
白十七依旧是垂着眸子,不知是不愿让旁人打扰他的专心丹青,还是单纯的不想与女孩有更多接触。他听到白映儿的回答,便也轻轻地吐出两个字:“保重。”
满以为女孩听过这话,便会识趣的离开,可是过了一会儿,白十七还是没有听到白映儿走动的声音。
他眉宇不期然的皱了一皱,他停笔,开口:“你知道我没法出手护你。”
白映儿等的是白十七主动说话,却没想是这般言论,女孩当即便笑了笑,那笑容有几分腼腆,更多的是不易察觉的嘲讽,也亏得白十七没有看见,不然不知会作何感想。
“我迟早不用任何人护着。”这声音有些气恼,也是一种自信,还没等白真奚落的话说出口,女孩继续道:“主母派人跟着我,那些人是你的吧?”
白十七闻言猝然抬头,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瞬间便被掩盖了过去。见白映儿说话的样子带着认真,不像是随意猜测,他勾唇道:“你待如何?”
苏泽月满以为她身边的暗卫还是以前清王府的人,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