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驱赶战场的那些叛军死士,除了死在北岸之外的,剩下的全都退回了南岸,这次放烟规模实在是太大,缺德的鬼子六甚至在火堆中丢弃了很多破烂的橡胶轮胎。
华族工业一直都在推进橡胶产业的发展,在汽车还没有普及之前,橡胶轮胎已经开始生产了。
京师的人力车行要用很多橡胶,甚至一些富裕的地主阶级的骡马车辆,也放弃了过去的硬木轱辘,换了请便的橡胶轮胎。
有了橡胶也就有了更好的放火原材料,这东西是真冒烟啊,黑漆漆的浓烟冲天而起,压着永定河就飘了去过。
退下来的叛军硬闯烟雾带,很多人都被呛得昏厥了过去,南岸到处都是剧烈的咳嗦声!
血战到这时候就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在鬼子六面前河滩地横七竖八都是受伤和昏厥的叛军,哀嚎声遍野。
“水……给我……水……咳咳咳……”
“眼睛……熏眼睛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救人啊,救人啊……腿断了,我的腿被打断了……”
澄贝勒一看这混乱气的马鞭死命的抽“滚……滚到后面去,让生力军在这里等候……妈的让对岸的人听见了,岂不是乱我军心?”
“换一批,不能让昏君知道我们的虚实!”
表情麻木的叛军又被驱赶来一批,他们惶恐的蹲在河滩地,看着面前黑漆漆的烟墙,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身边的刺刀恐吓着他们不敢出声,周围零散的枪声响起吓的他们一个劲的哆嗦。
叛军撤下来了,而朝廷的大军也不好受,最后这黑烟实在是难缠,天空中的飞艇根本就不敢强闯,浓烟包裹着飞艇呛得所有士兵都在咳嗦,眼睛迎风流泪也看不见下面的情况。
只能往后退,尽量的离开这道烟墙,向后方安全的地方撤去。
也有一艘胆子大的,继续提升高度向闯过去,可是他却发现飞艇一点进入百米的安全高空,可就再也看不清下面的模样了。
黑夜让飞艇出来战斗,这本来就是非常冒险的行为!
炮艇也熄火了,从华族高薪请来的老兵观察哨,扣了光学仪器的盖子,用湿毛巾捂着口鼻说道“什么都看不见,没有任何办法瞄准……还是节省一点弹药吧!”
“你求我也没有用,看不见就是看不见……再说了你们轻点一下炮弹吧!”
“120炮弹,一发就是八千五百两白银,你还不节省一点用?就算朝廷不差钱,打光了等运来也得时间啊……”
飞艇和炮舰都偃旗息鼓了,这时候惇王才有时间视察一下破损的前线。
到处都是伤兵的哀嚎,医护兵繁忙的把伤兵往后方运,空气中浓浓的都是血腥味!
工兵趁着这段空档,加紧修补防线,一卷又一卷的铁丝网被抗去,拉开修补被炸毁的缺口。
各处碉堡赶紧往里运弹药,刚刚那场战斗三分之一的碉堡打空了子弹,要不是临时有援兵赶来,惇王都不敢想象后面的画面了。
“活的……这里有活口……”黑暗中有人大叫了起来,一队御林新军围着一堆叛军死尸,从里面掏出一个受伤的活口。
“妈的,绞死他……活剐了他……”战争中总有亲人朋友牺牲,这时候士兵心中都有一股要复仇的火焰。
抓住一个没死的叛军,一个个都想出这口恶气。
那名瘦小的叛军俨然已经吓傻了,他蹲在地如同惊恐的猴子一样,也不知道说话,浑身就是打摆子。
“住手!”惇王一把抓住一杆步枪,再晚一点刺刀就要把这名叛军给挑死了。
御林新军一看是惇王都不敢造次了,立正敬礼惇王也没有怪他们“有活口要先审讯,不能随意滥杀,军法都忘了吗?”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今年多大了?”奕誴显然想要挖一点底细。
可是这名叛军已经吓的快疯了,眼前的一切都是吃人的修罗地狱,情绪依然崩溃,你问什么都不回答眼神都是空洞的。
“给他一点水……给他一点吃的……”
精神崩溃了,但人类生存的本能还在,清水和半块浓香的压缩饼干,让他的眼睛冒出了活人的气息。
他抢过来一口就把压缩饼干塞在嘴里咀嚼,周围人赶紧骂道“你不要命了?噎死你啊……这是压缩饼干,哪有这样吃的会噎死的!”
两名士兵去就动手挖他嘴里的饼干,可是这叛军已经是饿死鬼投胎了,死活不肯吐出来,直着脖子往下咽。
端着水壶咕咚咕咚的喝水,人们眼瞅着他脸都憋的紫青了,这才把饼干给咽下去,居然没有噎死真是一个奇迹。
“呜呜呜……啊……大人们饶命啊……呜呜呜……”活过来的叛军跪在奕誴面前哇哇大哭。
“你们问啥俺说啥……俺是山西洪洞县的,逃难到了直隶就被他们给抓起来了……”
“爹娘叔叔都死了,全家就剩下俺一个啊……”
“俺不想打仗,俺才18,俺还想活呢……他们逼着俺打啊,所有不听话的都给吊死了,全都吊死了……”
“他们说往前冲,十个里面还能有一两个活路,要是不冲就全都杀了,还要刨俺们家的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