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你吃个屁……大早上的炒什么鸡蛋?你把老娘的银子给收回来……”咣当乱响,一阵吵骂声过后,一名抱着鸟笼子的落魄旗人从大门里被轰了出来。
街坊邻居都已经看习惯了,这种场面在胡同里常有,几家旗人天天的打架,让这点银子给闹的都没法过了。
“福爷……福爷……赶紧来啊,有大喜事儿!有大喜事儿……”
福爷刚被媳妇轰出家门,就遇到了发小跌跌撞撞的跑来找他“三儿啊!你喊什么呢?我这混的连个鸡蛋都吃不起了,还有什么喜事儿?”
“哎呦……我的好哥哥啊,真有好事儿,你听说过范大脑袋吗?对对对,就是山西范家的那个子侄,这二年在京师手面挺大的那个大脑袋!”
“他昨晚喝多了,放出话来,要收咱们手上的股票!”
“啥?范大脑袋要收咱们的股票?真的假的……”福爷手里的鸟笼子差点摔烂在地上。
这些八旗纨绔嘴里的范大脑袋,是这二年刚刚在京师里红起来的一个名人,此人自己说自己是范家的子侄,花钱非常阔绰。
来京师之后就是在范家的产业里挂一个名儿,也不见他干什么具体的工作,每天就是在京师里吃喝玩乐花钱如流水。
这范大脑袋广交朋友,很是擅长请客,一点都不小气酒局、茶馆、青楼……只要是他熟悉的京师朋友,那个没有喝过他的酒席?
这范大脑袋去年还曾经和上林仙馆的妈妈桑茉莉,因为拍卖恭王府丫鬟的时候,相互较劲过,但是最后一听是茉莉,知道底细的他赶紧当了缩头乌龟。
知道在茉莉面前认怂,说明这家伙确实在华族里有点根基,多少知道一些内幕的事情。
范大脑袋本名范彪,确实是山西范家的子弟,不过不是直系是旁系,嘴里能喊范镰老掌柜一声爷爷,那么按照辈分来算这人应该喊肖乐天为姑父。
就冲这一层关系,华族的商人们怎么都会给他一点面子,这范大脑袋也确实是混的越来越开了。
京师里的这些旗人纨绔们,那个不知道范大脑袋的绰号结账小王子啊!只要有他在的酒局,不用谁请客,最后肯定是他抢着结账去。
这人缘想不好都不行啊!
就在昨天晚上,这范大脑袋又在酒桌上抛出了一番震惊的话语,喝的五迷三道的时候,这范大脑袋居然拍胸脯保证。
“你们不想要的那些股票卖给兄弟我!我又内幕,我爷爷是范镰老掌柜,我姑父是元首,我姑姑是虎夫人……”
“你们的股票怕被坑,我不怕……”
范大脑袋这一番话震惊了整个八旗纨绔界,仅仅一个晚上京师南城北城全都传遍了,人们看范大脑袋就跟看救星一样。
“福爷走啊,去南城找大脑袋去,拿着你的股权证,换银子去……”
二人喊了两辆人力车,风一样的向南城跑去,福爷临出门的时候,他媳妇在后面跳着脚的喊“快去换银子回来,快去换银子回来……哪怕请那大脑袋一顿,也得把一千两银子换回来!”
人力车出了胡同口跑到大街上,二人这才发现其他的熟人也都开始向南城进发了,条件好的骑着自家的马匹,传统的坐着二人抬的小轿子。
而更多的人则习惯了价廉物美还舒服的人力车!
“秦爷……哪儿去啊!”
“南城找大脑袋去,你们呢?”
“同去,同去……我得去见识见识这个山西财神啊!”
人们在大街上呼朋唤友直奔南城而去,等他们到了南城之后才发现范大脑袋的胡同早就已经人满为患了。
范家院子里都挤满了人,当街还有一群人等着,更远处还有好多人在看热闹。
福爷、秦爷几个人看着熟人面子挤了进去,才发现宿醉的范大脑袋正发懵呢!
“我说……老少爷们们……我昨天真的说过?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你们可别骗我啊!”
“范爷……我的范爷啊……您自己说的话还能忘了不成?全聚德啊,天字号房,您难道都忘了?”
“我把伙计都叫来了,范爷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就是的,您可是当众说的,您是范掌柜的孙子,元首是您姑父……您这面子摆出去了,谁也不敢坑您的银子!”
“股票的钱我们是害怕了,但是您不害怕啊!您收走吧,全都收走……”
有求于人的时候,这群旗人大爷可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一个个喊着轮流坐东的承诺,就求着范大脑袋把他手里的股权证都买走!
好话那是如流水一样的泼,范大脑得被都被捧到天上去了,人都晕了!
有唱红脸的,就有唱黑脸的,人群中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范大脑袋啊,你这么推三阻四的,莫非是没本事?”
“一直以来都是吹牛吧?我就纳闷了,你要是范镰老掌柜的孙子,何苦天天在京师里吃吃喝喝,怎么就不给你几家商号,几家工厂管管啊!”
范彪顿时脸就红了起来,没等说话呢那些旗人唱红脸的就跳出来了“秦三儿!你放屁!你跟我范兄弟不客气,爷我就对你不客气!”
“范兄弟那是胳膊上能跑好马的义气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