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李大人啊,这又是封锁胡同,又是青楼、大烟铺、赌馆的,这不得闹的人尽皆知啊?”伊思哈骑马跟着李拓身边小声的说道。
“难道朝廷不要体面了?萨隆阿怎么也是穆彰阿大人的儿子啊……出这种丢脸的事儿,朝廷脸面也不好看不是?”
“哈哈……”李拓都被气笑了“伊思哈啊!你还真不是一个当官混官场的料?还体面呢,你刚刚偷窥内宫的时候,体面在那儿呢?”
伊思哈脸臊的通红,这也就是半夜黑天都看不清楚,要是大白天的他都得找地缝钻进去。
“别……别这么说啊……我可不是真要偷窥什么,就是下意识的……下意识的……”
其实谁都知道从内右门往里看什么都看不到的,也不可能真有风情万种的宫女嫔妃什么的故意让侍卫们看。
内右门一直到后宫女人睡觉的地方还远着呢,隔着一道又一道的宫墙!
伊思哈不过就是一种条件反射,后宫这个词本身就带着一种魔力,就好比有男人无意识中听到了‘女澡堂’三个字,会下意识的抬头打量一下。
谁还不知道女澡堂都有门啊,谁还不知道其实你根本啥都看不到……但是有时候人类的行为就是会出现一些无意识的举动。
“伊思哈啊……我当然知道你是无意识的了,其实李公公也知道,因为人就是有好奇之心的……”
“而今晚咱们的行动,就是要利用人们的好奇之心……”
“利用好奇之心?大人的意思是要故意泄露金印失窃案的消息?”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要让大烟铺、青楼、赌馆……这些人流密集口舌是非众多的地方知道萨隆阿他偷了太平天国金印!”
“哎呦……大人啊,真这么下狠手啊?萨隆阿的父亲可门生故吏满天下,您不怕得罪人?”
萨隆阿本人在清朝并不出名,一个刑部郎中军机处的章京,在京官系统里算是很普通的了。
但是萨隆阿的父亲可是鼎鼎大名的!道光年间权臣穆彰阿!
穆彰阿,满洲镶蓝旗人,虽然是八旗子弟却是正经的科举进士出身,一路高升最后入驻军机处,是道光皇帝非常器重的亲信。
穆彰阿在历史上的名气不佳,因为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中他就是议和派的代表,站在了林则徐的对立面上。
当英军战舰兵逼天津之时,穆彰阿敏锐的察觉到了道光帝心中的厌战情绪,善于猜测圣意的穆彰阿立刻攻击主战派,林则徐在他手里吃了大大的苦头。
穆彰阿曾经多次主持乡试和会试,门生故吏遍天下甚至就连曾国藩都要拜他为座师,而且曾国藩的仕途也多亏了穆彰阿的举荐。
当时在朝野中,穆党横行,新官如果不提前拜穆相那就连差事都没有!
虽然后来咸丰帝厌恶穆彰阿,一登基就找他的茬把他革职罢免永不叙用,但是碍于穆彰阿提拔的官员实在太多,如果全部拔除的话朝廷政务可就没法运转了。
结果最后并没有兴大狱,而且咸丰三年,朝廷还接受了穆彰阿奉献的打仗军资,靠着报效军资的这点功劳,最后临死前给了穆彰阿一个五品的顶戴。
说白了,也就是安抚一下穆党,让穆彰阿能够以官身下葬罢了!
穆彰阿倒台的时候,他的儿子萨隆阿就已经是刑部郎中、军机处章京了!咸丰、同治两朝都没有对他们家赶尽杀绝,倒是一直给他留着官位没有革职,但是也休想有寸进了!
按照清朝官场的传统,穆彰阿这样级别的高官一旦去世,在他死的时候盖棺定论的事情是没人会推翻的。
而且当年穆彰阿的所谓学生们也都身居高位了,比如说曾国藩!
这些人碍于面子也不会对师傅的后代下黑手,萨隆阿只要自己不作死,他还是能够在这个官位上平安养老的!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居然连天国金印都敢偷,这罪过可没人能保的了了!
“哈哈……得罪人?伊思哈你要记住了……树倒猢狲散,穆彰阿代表的是一个时代,他们那个时代早就过去了,不属于你的时代你就得老老实实的藏拙,自己找死能怪谁?”
“加速……今晚必须先把家给抄了……天亮我要看到财物清单!”
没时间跟伊思哈解释了,这个大个子空长了一个好皮囊,其实官场经验是一点都没有啊。
东单牌楼观音胡同,这是萨隆阿的家,黑沉沉三进的四合院外面看还有几分当年的气势,可是大门油漆斑驳,墙皮都快掉没了说明这几年一直都没有修缮过。
站在大门口就能眺望到东单西面庆三爷的大清电报局总部了,端的是个黄金地段,这地价绝对便宜不了。
“哎……萨隆阿你要是稍微争气一点,就冲老爹给你留下的这点家产,你日子得过成什么样啊!”
“何至于到了抄家的地步?走吧……仔细的抄,但是都得懂规矩,别惊着了女眷!”
顺天府和九门提督的官兵都是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