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的头一个劲的晕,他的血压此刻已经飙升到了两百,如果有可能他真想掏出枪来干掉这个讨厌鬼。
以前还觉得皇帝镇压这些左派有些心狠,可是今天轮到自己站在台上了,这些人直接开始挤兑自己,才明白这感觉实在是恶心。
拿破仑三世也是被逼的啊,他不杀人实在是解决不了问题,或许最开始皇帝也是想温和的解决矛盾吧?
但是有很多矛盾是无法调节的,有很多人是无法沟通的,有很多坎儿根本就无路可走!
特罗胥强打精神咬着牙说道“打仗是一定会打的,但是我作为职业的军人,我必须要对士兵的生命负责……”
“我只会在胜利的可能性最大的时候,再下令进攻……否则,我宁可背着骂名也不会盲目出击的!”
罗什福尔冷哼一声“哼!随便你,但是你要记住,人民能捧你上台,也一样可以踩你下台!不要自误……”
说完罗什福尔扭头就走,这个会干脆就不开了!
左派和右派今夜已经彻底决裂,当天晚上蒙马特高地的委员会连夜会议,仅仅三个小时就做出了再次扩军12个营的决定,而这个决定甚至都没有向特罗胥将军报告。
巴黎整个城市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左派还有右派相互明争暗斗,保皇党则早就出逃到了凡尔赛城。
满城百姓歇斯底里一样的狂欢庆祝奥尔良的胜利,而更多的阴谋家则藏在角落里不知道搞什么秘密的勾当。
任何人都不知道,在这最危险的一夜,梯也尔甚至乔装改扮乘坐尤金和安德鲁的私人马车偷偷的出了一次城。
在城外的钢铁厂内,梯也尔和驻扎在城北的司马云、罗火将军见了一面,短短半个小时的会面让梯也尔得到了大量的信息,最关键的是他得知了梅斯城的最新情报。
等到梯也尔回城的时候,一路上他都处在惊愕的状态之中,时局变化之快让他不敢想象,等到他看见城内的这场闹剧之后,不由得长叹一声。
“笑吧,闹吧,你们的快乐也就剩下这最后一夜了……”
“今夜我不睡了,带我去找萨特劳曼还有其他的议员……这个节骨眼上,要先保住性命,安心等候巨变!”
无眠的还有卑斯麦和老毛奇,两位普军大佬听着巴黎城隐隐传来的喧哗吵闹声,再看看桌子上最新的电报,两人无奈的笑了笑。
“让这些巴黎人快乐最后一夜吧,明天也就该他们哭了……通知军需部门加速调运炮弹,我估计特罗胥很快就要向奥尔良突围了……”
“梅斯城的消息一旦传开,法国人的民族情绪就会高涨到不可想象,到那时候特罗胥不打也得打……”
老毛奇默默的给自己的烟斗装着烟草,好半天才开口“元首实在是深不可测,我真想知道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一个启动保皇党的计策就能扭转整个局势……”
“世人都以为我们普鲁士赢定了,其实他们那里知道,我们现在的苦处啊……”
只有普军的高层才明白眼下的艰难,表面上看全欧洲震动所有人看普鲁士都是畏惧的眼神,但是内部人才知道普军已经是踩在高跷上下不来了。
自从普军兵峰线抵达奥尔良,巴黎被包围之后,普鲁士的军事力量的极限值也就找到了。
国内所有的预备役已经全部启动,眼下总参谋部只能一次次的压榨各邦国的兵源储备,光一线作战部队撒在法国境内就超过了七十万人。
再加上其余的辅助部队兵力,德意志已经动员了130万人,这在十九世纪已经是一个不可想象的数字了。
当年的克里米亚战争四国交战总动员的兵力也不过120万人,而转眼间普法战争仅仅普鲁士一国就动员了130万人,这种时代的变迁速度让全球军事专家都傻眼了。
如此庞大的部队规模,给后勤带来的压力大的不敢想象,眼下普鲁士国内所有之前储备的物资都已经耗尽了。
没有错,十年备战所准备的物资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扫干净了库底子,眼下德意志兵工厂所生产的军火物资,都不用入库直接出厂房就被送到了前线。
华族为这场战争也提供了大量的物资,其中以野外急救包、单兵口粮还有刺刀、工兵铲等等物资为主。
汉堡港内每隔两三天就有一艘来自东方的货船,这些军火物资下船就往法国方向运。
德意志邦国已经快被普鲁士压榨干了,各国政府叫苦不迭,要不是胜利的光环鼓舞着人民的士气,就凭如此压榨民间财力,抗议的浪潮早就起来了。
更可怕的是,普鲁士已经没钱了,国库最后一枚硬币都被压榨干净了,从伦敦金融城还有阿姆斯特丹股市所筹集来的资金早就换成了进口的各项军火。
眼下除了华族之外又没有那个国家肯赊账给普鲁士,这就让他们根本无法采购欧洲其他国家的军火。
钱耗尽了,补给物资也耗尽了,战斗打到这个份上,巴黎还有奥尔良的炮弹储备其实根本就不足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