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智一听就知道李拓这话里有话,他作为一名贰臣,一名投降的叛逆,本来对满清朝廷就不够了解,再加上四九城内自有他独特的一些江湖潜规则,杨智对这些都是一头雾水,正愁没有好师傅带他呢,一听李拓话里有话顿时如抓住救星一样拱手施礼。
“愿闻其详!你我也不要什么大人不大人的称呼了,相互称兄道弟如何?看你的年龄应该小我几岁,不知道年庚几何?”
对了对年龄,杨智大李拓两岁,自然为兄他抓住李拓的手笑道“兄弟啊,咱们也不搞斩鸡头烧黄纸的那些虚场面,我是真心感谢兄弟刚才出手救我,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了……”
说到这里杨智眼眶湿润了“哎……这么多年的战乱,我老家早就没有亲人了,如果兄弟不嫌弃,我就拿兄弟当我真正的亲人如何?”
李拓赶紧撩棉袍子跪倒在地“兄弟能认大哥那也是三世的福气,请受我一拜……”
两人在太和殿广场居然磕头结拜了,看的远处的禁军侍卫们眼睛都抽抽了,心说这两个龌龊官又憋什么坏呢?肯定肚子里没装着好下水。
两人手挽手向午门走去路上李拓解开了所谓的秘密,其实说白了很简单“大哥啊,我们这些芝麻小官,想要活的好,想要在朝廷这一滩浑水里活下去,就得抱团取暖啊!”
“每天我走进着紫禁城,我就得提醒自己,这座城里几乎九成的人都比我官大、身份高!别看那些挺胸叠肚站在冷风口上流鼻涕的侍卫,人家没准就是镶黄旗下大家族出身。”
“别瞧不起那些领着你带路的小太监,没准人家拜的干爹就是李莲英、周道英呢,这些人咱们都得罪不起……更别说朝廷上真正的大人了,都是三品以上高官,捏死我们那不跟捏死蚂蚁一样?”
“我们这些小角色啊,想活下去就得有点眼力价儿!得提前知道那位官员马上要红了,那位贵人马上要黑了……谁今天家里有喜事,您得想法去沾喜气去,谁家里有不顺心的事,你得小心的躲着他点,避免怒火……”
“瞅瞅吧,这都是门道啊!说句玩笑话,总不能翁大人昨晚跪了一宿搓衣板,你今天非跑人家面前夸自己老婆贤惠吧?那不是找大嘴巴抽你吗……”
李拓笑着说道“所以我们要做到情报共享啊!我们这些小角色就得编织成一个大网,相互扶持着,相互衬托着,这才能活下去……”
“刚刚我和小刘聊的那几句话,里面就有几句谜语,我问他家里二夫人身体可好?那不是说他小妾真的病了,而是问那盒子里究竟是什么……”
“他说偶然风寒,吃了点药好多了,这个风寒代表的就是电报!因为电报无影无形就跟一阵风一样,而且里面的消息还忽冷忽热,时好时坏!”
杨智都听傻了,一闪奇异江湖的大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他真没想到四九城里的水会这么深……而且如此的有意思。
李拓接着笑道“风寒代表的是电报,接着小刘又说刚刚好像起南风了,这大冬天的南方起很有可能就是要下雪啊……南风代表的就是南方,说的是电报来的源头是大清国的南边!”
“随后,他的左眼又眨了三下,这个信号就只有我们才能看明白了,眨眼三下代表的是最尊贵的意思……南方来的电报,而且是最尊贵人发来的,你猜是谁?”
“哈哈,除了咱大清的定海神针曾大帅之外还能有谁呢?”
这时候两人已经走出了午门,杨智家新聘的管家正冻的清鼻涕长流,一看主子回来了赶紧牵马前来迎接。
杨智没有搭理管家满脸期盼的问李拓“那你知不知道电报里的内容呢?”
李拓伸手挠了挠脑门“南风起,往北吹……其实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曾大帅要北上了,可是我现在一直就闹不清,大帅为什么在大正月的发这么一份电报,就不能过了十五开衙之后再发吗?”
“大帅要北上?还是在正月里?”杨智也楞住了,可是就在这时候午门以南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马背上还有人高喊“总理衙门急电!总理衙门急电!速速带我入宫!”
午门的侍卫们赶紧迎上去验看腰牌,这时候李拓喊了一声“姜兄!什么时候下值啊?小弟我这有好酒给你留着呢,真正鉴湖水酿的好女儿红啊!”
“哎呀,李兄弟啊!等我忙完手上的活,也就下值了,咱们去那聚啊?”
“前门外,全聚德怎么样?我先点菜等着哥哥您……”
“好嘞,一个时辰内我能到就是能到了,过了一个时辰如果我还没到您就甭等我了……这破天气,湿乎乎的没准今晚就得西北风大气,没准就得下白毛雪啊!李拓你这老棉袄可顶不住寒气,回家换身皮货吧……”
“要是钱不凑手,我家里还有三张关外狼皮,给你送去先挡挡急啊!”
杨智听着二人相隔数十步来回喊话,又眼睁睁看着那位姓姜的总理衙门书办被侍卫带进了紫禁城,刚刚初窥江湖门槛的他不由得兴致大起。
他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俩是不是也说的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