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炮仗究竟为什么鼓动天子亲军围攻总理衙门呢,其实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后來曾经有过西方的史学家采访过他,可是田大炮仗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说不明白。
其实了解这家伙的战友们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这家伙就是个火爆脾气,他纯粹就是因为看不惯丞相的政令被人篡改废除,在他的眼里丞相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圣旨。
“丞相搞的京师卫生条例,那不是为你们好,龙须沟改造计划让你们满人又得面子又得实惠,一条臭水沟居然成了繁华的商业街,这难道不是善政。”
“你们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丞相还安排了红袖箍监督全城的卫生,一年花不了几百两银子就能换來一个干净整洁的京师,这买卖难道不划算。”
“都是一群脏猪吗,就得天天脏着就好了,说來也奇怪,自从当了这个新军怎么渐渐的爱干净了,让丞相逼的每天早晚刷牙洗脸,三天必须要洗一次澡,现在感觉和种地时候的自己一点都不一样了……”
“现在丞相让你们干净干净还不好吗,几百两的银子也贪,我日……嗯,听说四九城里女人都不爱洗澡,有是有一个冬天就洗一两次,那得多脏啊……”
田大炮仗的思维是很跳跃的,战马身侧是一长溜望不到头的马车,皇帝的三百亲军趁着夜色离开了广渠门,向塘沽行进。
田大炮仗和三百亲军的一次多事之举,却沒想到在满人内部埋下了一颗不安定的种子,满人是一个集团,他跟其他汉人所组建的朝廷不一样,远古时期部落会议制度的阴影并沒有彻底散去,所谓的八王议政、铁帽子王参政都是这种意识的体现。
说的简单一点,爱新觉罗家学会了汉人那套君权天授的思想,并且用來巩固皇上的无上权威,可是在八旗内部,永远有一批人是不吃这一套的。
当年白山黑水起兵,大家都是一个火堆旁烤肉喝酒,顺便把军国大事商量出來了,凭啥入了关你爱新觉罗家就不停大家的意见了呢,八旗内部还是有一些不服气的人的。
皇上要集权,八旗内部要分权,就这么多权利分來分去谁多谁少那就是矛盾,康雍乾三代帝王太强势了,满人内部所有的反对意见都已经被压制住了。
可是压制住一时沒法压制住一世,满人又不象汉人接受了几千年的皇帝独尊思想的洗脑,入关二百年他们身上的野性还在,热血还是不是的想要小沸腾一下。
康雍乾之后,八旗子弟虽然对皇帝依然忠诚,但是他们自己的小盘算也越來越多了,顾小家而忘大家的自利行为越來越多,等到后期光绪年间,整个满人阶级全都向慈禧这个老女人效忠,而忘记了皇帝是谁。
这里面深层次的考虑,不难看到满人流淌在血脉中的白山黑水的基因,说到底满人这个群体就是一个个小部落的集合,大一统中央集权思想就是跟汉人学的,在他们的骨髓里还是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部落生活。
当然了,如果部落生活还能享受到汉人所提供的文明服务,那就太好了。
田大炮仗一次无意识的鼓动,三百天子亲军带着怨气的集体行动,让满人贵胄嗅到了一股浓浓的危险味道。
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这次冲突是一群孩子脑子一热的行为,在他们的眼中田连长的行动一定是受到了命令,不是皇帝就是丞相,更有可能是他们两人商量的结果。
“小皇帝这招就是投石问路啊,肖乐天把他从紫禁城中带了出去,心自然就野了,他发现整个朝堂都无法阻止他的游学,那么他的胃口也就更大了……”
“投石问路,这就是投石问路,他沒准是想用这种小手段摸摸咱们的底限在哪儿……或许他也想知道知道究竟谁是真正忠诚于他的……”
“高明啊,真的是高明,我现在总算是想明白了,三百侍卫就是三百个家庭,那些安心遵旨不打折扣的自然是皇帝眼中的忠臣了,而那些偷梁换柱的家族其心就很明显了,他们只忠于自己的利益,而不是皇帝……”
“该死的,四九城里满人家族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三百户就是试金石啊……”
就在两名王爷忧心忡忡之时,窗外突然传來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題可不是王爷想的那么简单啊。”随着声音走进來的正是翁同龢。
经历了皇帝游学这场风波的翁同龢,足足修养了一个多月身体才大好了起來,而且这次风波让他和八旗上层走的非常紧密,原本的隔阂却变成了同盟。
从翁同龢可以随意进入总理衙门后堂都不用禀报这一点來看,老翁和两位王爷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常密切了。
“二位王爷,下官这些日子在家静养,也沒有闲着,反而把肖乐天所著的西行漫记给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几遍,顺便又从这本书里衍伸出一些西洋知识,挑了一些了解了一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咱们之前都太低估肖乐天了,所以才吃了这么大的亏,这三百户家庭,他肖乐天用的就是西方常用的概率法,是数学里面的一个范畴……”
“我听管家说过,广渠门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