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陌晓美是被手机吵醒的。睁开眼,斐闻的大俊脸在一公分不到位置,饶是天天看的,这猛一下瞥见靠这么近的睡美男还是难以适应过来。
寒冷刺骨的冬天总算完全过去,春天的夜里虽然还是一丝冷意却没有那么让人难以忍受。卧房的窗帘闭合,外层的窗户开了一夜,偶一阵晨风吹来连厚重的窗帘都被吹的如蝴蝶一样飞舞起来。陌晓美的心跳和呼吸被春风吹乱了。
斐闻还在睡梦中挣扎,两道剑眉绞的紧紧的,表情有着天真不爽显然是被铃声吵的。陌晓美翻了个半身,一手精准的拍在手机上,铃声顿时停了。仰面躺着天花板上是一条简洁的日光灯。这不是她的房间,昨天被酒楼阴森楼道吓到,后遗症就是失眠了。
陌晓美躺在自己床上越想越后怕,越怕就越睡不着。半夜憋的不行,拽着手机壮着胆子上了个厕所就怎么都不愿回床上,索性钻进对门大床和斐闻睡一起。
陌晓美纯属自己吓自己,斐闻的状态不佳则是受了酒精的影响。
不愧是盖房子的人脉就是广。昨晚婚礼上斐闻不期而遇好几个政界、生意场上与出版社有来往人,不得不多喝了几杯。在酒店都好好的,没想一回家醉意上头马上睡的不省人事。陈年的白酒后劲十足,陌晓美的手机铃声愣是这样都吵不醒他,还是叉着眉头睡死。
时间是凌晨四点十五,显示的是陌高博。窗帘放下但不用猜测外面的天应该还没有亮。被按掉的手机很快再次欢快的响起来,旁边的斐闻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头转向另一边。顺便拉起被角孩子气的蒙住头。
再犹豫又要吵到斐闻,陌晓美在关机和接通中迅速的做了决定,她接起来也不管对方想说什么劈头盖脸的就来一句:“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打扰人休息了,知不知道!!!
陌高博被酒精浸泡了一晚的脑袋没有了常识辨别,听对方这么问,他艰难的扒开一个个在地上挺尸的人,终于在一个“尸体”手腕上找到一块金属。抓着因酒精失去意识的人的手表琢磨了半天。给了一个时间:“四点十五分七秒。八秒。”
好表都是精确到秒。
“你的酒倒是醒的快。”陌晓美略是无奈,转头看了看被窝里的另一个酒鬼,被子覆盖了斐闻整个身躯被窝拱出一个弧度。只露出头顶一小撮头发。她忍不住伸手去按了按。
“呵呵,闹了一个晚上是该醒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起,这么早就把你吵醒咯。”陌高博总算是有点自觉,知道自己打搅到别人。酒精中残存的一点良知激发出来。
但现在电话已然是打了。人也已然被吵醒,顺便说点正事无妨碍啊。俗话说的好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于是厚着脸皮继续说下去:“那个,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考虑清楚了,我要去!肯定会去!”
想也知道这通电话的目的。
陌晓美坐起来被子随着她身体角度的调整无可避免的掀起,冷空气顺利的钻进温暖的被窝。怕冻到斐闻陌晓美索性就起床。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天空缀满星空。小区里寂静无声。只有一束亮光在各幢楼之间照来照去,是保安在巡逻。
睡意没有。可起床气还在总是要撒撒:“啊?什么?你要去哪里?”陌晓美故意装作听不懂。
那边的人急了,声音也大起来:“你……你你……表妹,才一个晚上你就反悔了啦!作为领导要一言九鼎啊。这才几个小时呢……”说到最后电话里的声音变得可怜兮兮的,欲哭无泪了。早知道啊!昨天就不应该放过这个机会的。死皮赖脸的将事情拍板。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我敢跟你说自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哪里过了一个晚上就反悔,又不是小孩过家家。”陌晓美带着笑意,然后话锋一转严肃的问:“堂哥,你现在人在哪里?”背景听着貌似挺热闹。
因为听到陌晓美肯定的回答,陌高博兴奋的爬起来做跳跃动作的时候,不小心踩到、踢到、按到好几个“尸体”。烂醉在地上“尸体”个个开始诈尸,翻身、哀叫、眯着眼睛迷糊的谩骂,碰倒酒瓶子数个。
“在包厢里呢,昨天从酒宴一直喝酒吧再到包厢,好不容易才把新郎喝趴下。”陌高博一边说一边才从人堆里拔出脚来,左脚然后右脚,接着开始到处找自己的外套、钥匙和钱包。
那边陌晓美听了直皱眉:“不是吧,你们闹的也太过分了,新郎人呢?”
“他喝吐了我们就放他回去了。几个小时前就被他媳妇领走了。放心我们有分寸。”
陌晓美实在听不出他们的分寸在哪里,只得说:“行了,那你也快点回家睡觉去。”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陌高博这个凌晨电话一打,吃到的不是虫子简直啃到龙肉。现在这只虫开心的回家睡回笼觉去了。
在接下来一次例行董事会议上,陌晓美请来了江天翔列席会议,并宣布了她的决定,由陌高博担任“活色生香”服装公司副总经理。
当时就炸锅了。
会议室变成了菜市场、大商场、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