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人事听天命。
两个月法院准时开庭。那天天气温暖又湿润,天空碧蓝无云。法院外一片樱花树茂盛盛开,粉色和白色的樱花花片暖风一吹漫天飞舞,铺了一地的柔软。那景色十分美丽,可惜走在这美丽场景中的各位,个个面容惨淡心力憔悴。
果然,审判结果和陌晓美最初设想的一样,自愿作为替罪羊的男人被判了十五年,陌氡判了三年。还有一大笔罚款。陌集团得以逃出这次霉运,完全置身事外。
法庭上,陌夫人当场哭了出来,儿子陌高博虽伤心但更多的是庆幸,因为理智告诉他这样的结果即是胜利。
因此次案件很受上级的重视和其深远影响,又关乎本市最大的集团。要求公开公正。法院允许了本市电台的记者报社记者前来旁听。摄像机架起,背对着陌氡。他低着头佝偻着背,仿佛无限懊悔。
庭审结束已经是下午四点,依照本市媒体效率今天晚上肯定不会播出,这则新闻放到明日的早间新闻里。不过,从陌氡被抓起媒体就追踪报道了,现在许多市民们正翘首以盼结果。想必今天晚上的网络和明天的媒体又要热闹了。
庭审结束陌氡被直接收押,两个狱警快速的给陌氡带上手铐和脚镣,一左一右的押着他往侧面那扇门推。金属声悉悉索索,陌氡一步三回头朝后面张望,陌夫人一直用手绢捂着半张脸,眼泪落下来直接被真丝手绢吸收掉。陌高博的两个弟弟妹妹从学校里赶回来,现坐在现场无措的轻声抽泣。
想要告别都来不及。他们的父亲身不由己的推出了法庭。任何人都不得接触。
陌高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腿有点麻木。天气回暖法庭里竟还开着中央空调,从通气孔吹出的一股股暖风烘的人脸色通红。陌高博紧绷着脸下巴咬紧双颊通红,就像是喝了酒在生气的样子。但无畏的记者们还是无视他的脾气围了上来。
录音笔和话筒一股脑儿的伸到陌高博前胸位置,对着他的嘴。然后开始劈头盖脸问一个个毫无意义的问题。陌高博紧拧眉头非常生气、非常不客气的挥手赶人,这个时候他不怕得罪媒体。
宣判有罪意味着大家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怀着看笑话的姿态、怀着恶意的揣测来看待这件事,这个人,和这个家庭。这时有没有媒体的添油加醋已无所谓。而且对媒体人一味忍让只会让这些人得寸进尺。
赶走了一群“苍蝇”,陌高博侧身紧紧抱住了母亲瘦弱而颤抖的身体。安慰着,直到她的哭泣变成轻声哽咽。陌高博才放开,把母亲交代给弟弟妹妹,自己朝着陌晓美的方向走过来。
陌晓美她就坐在离他们后面两排的位置,穿着黑色的线衫装扮低调。没有带墨镜和帽子。这些所谓遮掩的物品在日常用来只会让人更加显眼而已。唯一比较抓眼的是她身边高高帅帅的男友。
在宣判一结束那一刻他们两人就立刻站起来,打算悄悄走掉,不过即使如此两人还是在门口被记者围追堵截了。男友斐闻一手阻挡照相机镜头、一手环在陌晓美腰后推着她艰难前行。
不管申明是为陌集团而来、还是为了血亲大伯父而来。这两条常人讲来无可厚非的理由,这时从若从陌晓美嘴巴里说出来,只会被扭曲认为带着黑暗含义话语。于是成索性闭上嘴,面无表情面对。
记者们死皮赖脸锲而不舍的让斐闻有点恼火,斐闻是被公认的老好人,脾气好的甚少会生气。面对尖酸刻薄的人也一样很少发火。但是现在他有点压抑不住。一圈人围在前路,闪关灯一下一下的刺激瞳孔,地板被众人踩吱嘎作响。发出刺耳的求助声。
斐闻刚要发作,陌晓美迅速反手一把抓住腰后那只大手,重重的捏了一下。斐闻一愣然后从侧后面突然闪出一个男人的身影,拦在了两人与记者之间,一言不发开路。
终于突破层层阻拦,摆脱了烦人的记者三人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室外。从高高的台阶上走。站在两对威武的石狮中央。地上的樱花瓣让环卫工人清扫过了,稀稀落落的残留的几片。看着像是有人撕了一张a4纸,随手撒在地面上。
陌高博主动伸出右手:“谢谢你能来。”
“不用谢。应该的。”陌晓美摘掉手上的皮手套,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没有人在温柔的、阳光灿烂的初春还带着加绒的皮手套这种装备。陌高博的注意力在手套上涣散了一会儿然后才发现握上来的手心滚滚发烫,才发现陌晓美的红润不像话,不像是空调房里闷出来的。绯红的颜色蔓延了整个脸部直到额头。
“她在感冒。”斐闻说这一边把陌晓美刚摘下的手套又递过来,然后转过去打电话给司机周杰。对一个病人穷追猛打,这就为什么刚刚他要冒火的原因。
“我就想过来亲眼看看,幸好这样的结果……”陌晓美说话都带上浓浓的鼻音。
“这样的结果已经非常好了。那人家里我会打点妥当,这钱不能让陌集团出。出不着!”
“那人”便是此次的倒霉替罪羊。在陌集团下的海运公司做了二十年,从刚开始的搬运工小弟到现在,是海运公司在码头现场管理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