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教导我们:事物之间存在普遍联系……好吧,接下去的话珍妮就不会背了,不过她毕竟是受到特色教育土生土长的东方学生,政治课上的一些只言片语还是留在心里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被证明自有其道理,就像是《梦露》的制片,她和切萨雷原本认为要打造一支水平较高的团队会较为艰难,但没想到得益于《迈克尔.克莱顿》的剧组变化,以及那些表演素材的泄漏,这一切忽然变得轻松无比,史蒂文.索德伯格、西德尼.波拉克这两个超级大导都表达了对项目的兴趣,以她现在的关注度来说,想要塑造一支奥奖级别的摄制队伍也许都不困难。而在外部的困难散去以后,唯一的阻碍无非是这么一点:在人选几乎是任挑的现在,她该怎么去挑人呢?她到底想把《梦露》做成什么样的项目呢?
照搬不是答案——虽然打算以这个素材进行拍摄,但那也只是因为在两千年以后,以梦露为题材的传记片只有这一部激起了水花,珍妮对于原片的质量评价并不高,《与梦露的一周》有优点:再现了60年代风情,拍出了少年科林的青涩心事,与那种少年韶华将尽的淡淡惆怅,他和梦露的关系也被处理得很诗意,很优雅,有些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味道,但除此之外,《梦露》的琐碎、平淡感太强,再加上米歇尔虽然演技超凡,但长相实在和梦露不沾边,珍妮在观看的时候也是时而被演技带入,时而又有点犯尴尬恐惧症,所以最终观影感觉并不好,艺术性和商业性融合得很一般,而艺术性本身又太稀少、太轻飘,这部影片最终在奥奖没能获得奖项,米歇尔也不过是公关了一个提名,珍妮认为这个结果还是比较公允的。
以她来出演梦露分析的话,珍妮认为表演方面不会是太大的问题,毕竟她有金手指护体,而另一个重要角色劳伦斯.奥利弗,她准备沿用肯尼斯.布拉纳,这一位英国剧坛、影坛的王子是古典派、表现派的代表人物,可以和珍妮的体验派形成冲击对比,很好地表现出梦露和英国片场的格格不入,但导演人选珍妮现在都还没有答案,最次是寻找原导演,打造一部接近原版质量的影片,靠自己的表演去冲提名,最好的当然是按照她的意图进行改编,反正这部戏她是全额投资,话语权接近全满,可以量身定作,想要什么风格就要什么风格。——但问题是她到底想要什么风格。
是原版的不痛不痒?把梦露的睡眠障碍和精神问题处理得仿佛清风拂面?就像是少年的一个迷梦?还是以少年的眼光来看待梦露?还是大幅削减科林的戏份,以梦露的危险人生为重点,把整部片处理成梦露在彻底堕落和混乱前的回光返照,让她的混乱再难堪一些,再有冲击力一些?然后整部影片的基调再阴暗一些?
这其实就是整个制片人的工作难点所在了,摆平各个环节,对于熟手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这样的选择不论是多伟大的制片人也要遇到——一个好题材如果遇上了坏思路,找到了不对味的导演,带来的可能就是让人心痛又难堪的失败,制片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意义重大,尤其是对珍妮这个贪心的制片人来说,她不但想要艺术性,也想要商业性,不但想要增强自己的发挥空间,也想要协调各角色的表现余地,更是希望最后能制作出一部各方面都尽善尽美的艺术精品,而不是经过仔细考量和计算,有优点有缺点的商业赚钱、冲奖作。以这种心态来制片的话,那就更加无从选择了。——更要命的是,这种思考和选择注定是她一个人的事,在不解释前请提要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不会明白她做选择的心路历程,珍妮只能以自己入行几年的有限经验来完成改造的思考、判断,以及导演人选的选择。而在对于电影工业了解更深入的现在,她早已不像是当年试图改编《恶魔穿着prada》时一样无知无畏了,她非常清楚的意识到,在没有资深制片人压阵的现在,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小孩挥舞着大锤一样,随时都可能失控。
按捺下了浮动不安的心思,珍妮对阿瑟诚恳地笑了笑,开口邀请他跟上自己的思路,“我不知道你是否看过了原著,阿瑟,不过《梦露》素材的两本回忆录对电影改编来说都有些太清淡了,重点更集中于60年代的电影工业风情和科林本人的内心世界,但,科林并非很有矛盾的性格,我个人认为电影应该做恰当的改编,让梦露在科林回忆中的梦幻形象和现实中的——”
珍妮耸了耸肩,“火车惨案般的人生,找个平衡点。”
“非常有趣的观点,”看得出来,阿瑟是真正赞同珍妮的思路,他露出了沉吟的表情,“你想要淡化科林本人的痕迹,让他更多的成为观众的象征,用他的视角去揭露梦露的人生——让他的参与度再深一些,是吗?”
“确实如此,我不想看到浮光掠影的几个侧面,我想挖得更深,把梦露的挣扎,她和遗传精神疾病的斗争——她和阿瑟.米勒之间的互相吸引和无法共处都拍出来。”珍妮热情地说,这也的确是她的真心话,梦露是她共情次数最多的真实人物,她对她有些特别的感情,甚至珍妮感到自己对她的了解是绝无仅有的,她很怀疑世界上有没有人能和她一样了解玛丽莲.梦露,了解这个在大明星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