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
她用着嘶哑的声音说:“尹小姐,少弦的葬礼设在养心堂,希望你能准时参加。”
然后,她给了她们一个身影转身离开。
回到了房里,幽伤的眸光无意间投射到了窗台上摆放的那盆红艳的花朵上,纤长的花瓣盛开着,记得她住进儿的时候,明明没有这盆花,是安妮从温室里找出来的吧。
她是故意的,故意在她窗台上摆放这样一盆花,故意以一个女主人的姿态出现,故意邀请她参加少弦的葬礼,这一切的举止只能说明,她在怨她,怨她让她心爱的男人以这种急切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也许,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走过去,伸手就掀掉了窗台上的那盆娇艳的花盆,花瓣因她的蛮力四处飘飞,最终落到了地板上。
曼珠沙华——
记得,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曾捧着这样一盆鲜花,把它亲自交到了一个少年的手中。
她说:“这花儿很美,美得令人屏息。”
他却说:“没你美吧。”
“你又看不见,别乱说。”
“看不见并不代表我没有知觉。”
少弦,你说,如果在那个午后,你没有遇到我,你的人生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局面。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遇见就是遇见了。
那抹颀长的身躯跟了进来,满身戾气地冲着她低喝,咆哮:“尹婉,他都死了,却还要这样霸占着你的灵魂,你的眼,你的心,当真再也容不下我了么?”
就算是死了,他也比不过安少弦,他这样活生生,在其它女人眼中一个超级大帅哥,权势滔天的人比不上一个死人啊。
“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能与他比么?”
‘啪’,一记绝狠的耳光甩了过去,刹那间,雪白的脸孔鲜红的五指印了上去,令人怵目惊心。
这是他第一次打了她,他从不打女人,只因她太让他失望,太让他绝望了。
紧紧捏握着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掌,手掌居然在不自禁地颤抖着,他在等她的宣判,看她有什么反应。
从来他就没有这样惧怕过,哪怕是当年带着少豫冲锋陷阵,与一伙人刀光剑影,开辟缰土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害怕过。
但是,她没有再说出一句绝情的话,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迈着艰难的步伐走向了大床,她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她真的好想睡一觉,醒来也许什么都忘了,安少弦,敖辰寰,所有的人她想忘得一干二净,他们的恩怨她不想再管,也管不了。
但是,感觉身体好沉重,脑袋好晕,然后,她双眼一闭,险些晕倒过去,要不是他发现她的异状,跟上前偻住她的话。
泪从她眼眶里滚出,一滴又一滴,一颗又一颗,似闪亮珍珠一样落坠,一颗一颗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窝上。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如此痛,如此痛,如此欲罢不能。
他抱着她,悔恨万分,他说:“尹婉,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他把她抱上了床,让她躺着,跑去了洗手间,拿了温热的毛巾敷她红肿的脸颊。
还用指节拭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在她的眼角渐渐未有泪落下时,突然间,她就感觉有湿濡的东西滴落在自己的脸孔上,明明她都没有哭了,为什么还有凉凉的液体?
缓缓睁开眼,近在咫尺的男人眼眶绯红,满面湿润,那一刻,她的心颤抖了一下,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骄傲如帝王的男人掉泪,纵然他的心再冷硬,再坚不可摧,但,终究,他还是凡身肉体一个,自是有常人应该拥有的七情六欲。
他是敖辰寰,曾经不可一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商场上手段狠绝凌厉的敖辰寰,这样一个踞傲于云端的敖辰寰怎么会掉泪呢?
“对不起。”
她不再说话,吸是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磕上了酸涩的瞳眸。
第二天,敖辰寰陪着她参加了安少弦的葬礼,下午,她被敖辰寰带回了锦州。
其实有时候人生是很其妙,兜兜转转,谁曾想她尹婉又能再回到最初。
她第一次正色地对他说:“敖辰寰,我们之间不可能有未来,有事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现在条件很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很容易。”
言下之意是他放弃这份儿追逐,去寻觅更好的姻缘。眼眸越来越深,像是无边的漩涡,将她整个人一点点的吸了进去:“弱水三千,只能独取一瓢饮。”
这辈子,他敖辰寰是注定要栽在她尹婉的手里了。
她们将少弦骨灰罐抱回安家的那一天,蔡心莲一身黑衣,头发高高绾于头顶,神情虽带着浓烈的幽伤,却也有着前所未有的冷静,看得出来,她是在强撑着,不想让丧子之痛把自己打垮。
这是尹婉第一次看到如此强悍的蔡心莲,在她的印象里,蔡心莲一直都是一个没有主见,柔弱,却对安鼎天言听计从的娇小女人。
抬起手臂,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