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跛了七个小时,尹婉与薛湛风风火火赶去了达洲,达洲是一座美丽的城市,滨江海边的墓园里,有一个墓碑,石碑上贴着一张少妇的照片,女人剪着一头俏丽的短发,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小嘴,肤白细嫩,标准的美人胚子一个。
尹婉站在坟前,看到了墓碑上与自己长得相似的五官,那一刻,泪水根本止不住往下落。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是母亲是长得这个样子。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林佩姿与尹方毅的独生女儿,尹方毅夫妻待她很好,比亲生女儿还要亲,所以,她从来不曾有过怀疑。
要不是那沓资料有根有据,她绝对不会相信这一切。
拼命忍住随眶而来的湿意,尹婉咬了一下唇,红润的唇瓣一下子就散开了,泛出了用笔墨很难描述的苍白。
“婉婉。”薛湛怕她撑不住,所以,及时伸手搂住她的身体,然而,她却把他的手掌剥开。
弯下腰身,眼睛凝向了不远处一簇簇的小雏菊花,黄艳艳的雏菊花,颜色鲜明,刺得她眼瞳生疼。
摘了几朵小菊花,把它们绑成一束,然后,将手上的鲜花小心冀冀地搁放到了石碑前。
“薛女士,你认识我吗?”
“你肯定不认识我,因为,我也不认识你。”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泪扑簌簌就往下掉了,薛湛看着她落泪,心里一阵难受,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才好,他知道,尹婉话虽如此,但,在她心里,肯定是有这个亲生母亲位置的,要不然,她不会急切地从锦洲赶过来,只为看姑姑坟墓一眼。
她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而已,换维思考,如果是他也难以接受,凭空冒出来一个母亲,一个父亲,还有他们这些个表哥,表弟,表妹,薛氏家族把她吓倒了吧。
“姑姑,你看到了吗?妹妹来看你了。”
尹婉怔怔地望着墓碑,眼角的泪水渐渐干枯。
忽然,她闭了眼睛,说:“薛湛,我好累,好累好累。”
然后,在她即将晕倒在地的那一刻,薛湛将她抱在了怀里,并带她住进了酒店。
晚饭是叫的外卖,明明她说想吃土豆丝,可是,服务员端上来后,她就只尝了一小口后,再就难动筷子。
薛湛见她面无表情,知道她心里难受,可是,安慰女人一向不是他的强项,以前的那些女人,都会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他是薛家独子,唯一的大少爷,他下面有一个妹妹,二叔家没有子女,如今,多出了一个尹婉也仍然是女性,所以,薛湛也算是薛家唯一的根苗,从小到大,大家都是把他当宝来疼,围在他身边的打转的,全是女人,奶奶,老妈,妹妹,还有一些与他同龄相等的下人,他就好似《红楼攀》里的贾宝玉。
“婉婉,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见碗里的饭一粒未动,薛湛真是着急,他把这个情况如实向父亲汇报了,二叔在那边可急坏了,要不是父亲拦着,他很有可能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
“薛湛,你说,我为什么就成你妹妹了呢?”
尹婉望着他,脸上仍然没有一丝的表情,没人能够猜测她在想些什么。
这种问题薛湛回答不出来,就好比,这个石头是从哪儿来的?花儿为什么会开?人为什么要吃饭?看似简单却是太过于深奥的道理。
“婉婉,其实,你是我妹妹我并不高兴,可是,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陡地,空气里就传来了当当地手机玲声。
手机玲声响了许久,见尹婉置若未闻,薛湛只得从床上找出手机,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少弦’两个字,他蹙了蹙眉头。
“是安少弦打来的,接吧。”
薛湛虽然喜欢尹婉,可是,现在她已经成了别人的老婆,并且,还怀着别人的孩子,再则,她又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他不可能破坏妹子的幸福,所以,他催促着妹妹接电话,深怕对她们夫妻造成什么隔阂。
“挂了。”
薛湛没想尹婉会是这样的态度,怔了怔神,对面的安少弦似乎听到了尹婉冰漠的话语,焦急地呼出:“婉婉,你在哪儿?”
“他问,你在哪儿?”
明知道尹婉离自己很近,很有可能听到了,但,薛湛还是当了传话筒。
“我说挂了。”尹婉音量陡地拔高,薛湛从未见妹妹发过火,被她吓倒了,赶紧收了线。
可是得不到她的消息,安少弦不安心,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响了没人接,他就再继续,然后,自动断了,他又拔,手都拔疼了,最后,可能是人家觉不得太烦了,就把电话关机了,他再也打不通了,坐在宽大的软床上,他只能动着冷空气给自己生气。
空气里似乎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发出巨大的声响。
一男一女忤在酒店房间里,谁也不曾开口讲话,最后,薛湛实在是熬不住了,他搔了搔头。
“婉婉,你给安少弦到底怎么了?”
这小俩口不是才新婚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