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道:“你想要什么?”
“身俱灵体,无法转嫁,不过,”风流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只要与其双修,另一人也会获益无穷,云道友既然如此在意天琊兄,自然不想他这样肠穿肚烂而死,而只要道友愿意与在下共修,我一定放了他,且日后,也会好好呵护道友……”
见云清雅眼色冷漠,风流云又道:“云道友身为散修,自当知道如此身份修行实在不易,而道友若愿意,我可以将道友引进风火门。有了这般万年大宗的庇护,你我二人双修,日后,自然有数不清的好处,仙路浩大,但必有我二人的一席之地!”
“风流云!”天琊撑起身,狠狠地瞪着他,“你竟然如此包藏祸心!”
风流云一笑,“识人不明,怪得了谁?”他望向云清雅。淡淡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云道友不会连这一点都不懂吧?”
说着,他叹息一声,慢慢伸出右手,作势又要掐诀,而这时,云清雅却笑了笑,声音带着讥讽。带着可笑,带着凄凉,又似带着放松,轻轻笑了笑。这笑声太过不合时宜,风流云皱眉,天琊紧张,却见云清雅盯着风流云。慢慢,扯下了从未摘下的面纱……
面纱下,遮掩着一块不透明的白色丝绸。她慢慢掀开,露出的,竟是一张狰狞万分的丑脸,一道蜈蚣般的粗大伤疤,猩红和青绿交杂融合,从内腐烂到外,触目惊心!风流云骇了一跳!下意识倒退一步,有些不敢相信云清雅一直遮掩的面容下,竟是这样一张恐怖的脸!
天琊也是目光惊诧,一瞬不瞬地看着云清雅,一时,心中有些不忍。
云清雅却笑着,反而死死盯着风流云,“这样的我,你也要么?”她双肩颤抖着,望着他簌簌而笑,声音沙哑而悲凉,半时,才憎恨地转开视线,目光中,一闪而过以往沉淀太久的孤独和苍白,仿佛眼神被掏空,一瞬间空洞一片。
“又回来了,”她悲凉笑着,缓缓道,“那么多的磨难,那么多的折磨,原本以为今后的日子不再苍白,不再痛苦,没想到,还是回到了原地……从一无所有,再到一无所有……”
“你……”风流云面露嫌恶之色,“你的脸……”
“我的脸!”云清雅冷冷看着他,一笑,“是被我自己弄伤的,就因为是散修,就因为是女子,这张脸惹了太多的祸!我受够了,就毁了它!”
是的,她受够了,这么多年,一个人独自打拼,多少寂寞多少苦难,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
没有巨大的财富足够负担宗门的醒灵之用,她就自己靠着替凡人、修士治病谋生,筹得一点零星的灵石,但因为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一路苟延残喘,被人追杀,然后又到另一个地方,继续谋生,这样反反复复,靠着好不容易筹集的一点灵石,和一帮散修在地下交易房冒着生命危险醒灵,因为没有大修士在一旁控制,没有强大阵法依靠,没有纯正天地元气净化,只有最简陋的设施,醒灵的整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三天,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她,只有她活了下来。
九玄骨!
那是她人生最激动的一天。
自此后,她和所有的散修一样,开始了不断杀人和被追杀的仙途,但因为凭借自己的宝物,一直活了下来,所有觊觎她宝物的人都死了,好不容易依附了一个小的宗门,以为终于有了依靠,只三天,宗门被灭,她又开始了散修之路。
一直不愿意和散修为伍,是因为她知道,这些人受过的苦比常人多太多,大多人都会变得更加心狠手辣,甚至心理扭曲变态,且一旦盯准目标,绝不放手,她不愿意和这些卑劣的人为伍,为了让自己的路走得更顺,她毁掉了这张脸,从此后,更加低调行事,直到遇见了天琊。
这么多年来,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可唯独此人,一再不求回报地搭救她,且从来都不谄媚讨好虚伪,她心软了,太想停下来,太想要一个栖息之地,太想要一个依靠,于是她加入了他们的阵营,和天琊风流云一起并肩作战,这是她人生最放松的时候。
原以为,跟着这个人,从此后,会完全告别过去挣扎孤独的岁月,没想到……她笑了笑,自嘲地笑了笑。
“我累了,真的太累了。”
修仙之路哪里如以前向往得那般好走,亲身经历过,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奔波,却从来什么也没得到过……
“你……”天琊有些不忍,慢慢撑起身,沿着墙壁坐起来……第一次,真正地看着她,第一次,在面对她时,目光中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柔和怜惜,第一次,扫去了以往所有的忽视而冷漠,也慢慢开始意识到,他或许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个人。
三色软帕因风流云的疏忽慢慢松弛,云清雅浑然未觉,目光对向天琊的投视时,也微微一笑,这一笑,牵扯着面部的伤疤,狰狞万分,但天琊却没有移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云清雅朝他慢慢走来,轻轻蹲下,笑了笑,“我是不是很丑?”
天琊没有说话,他想说不是。
“看起来很丑是吧?”云清雅微微一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