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想明白了么?一旦做了妾,除非葛家灭族,否则师姐难有翻身之机。”
“很多事情,没有那么一清二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纸包不住火,杜师兄知道了怎么办?”
“哥哥一定会知道的,不过木已成舟,什么都来不及了,气恼也罢,怨恨也罢,他会有自己的人生。”
“很多事愿意想想,都会有办法解决,不管怎么说,不到最后,希望师姐不要放弃。”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不要告诉哥哥。”
“好,我不会直接告诉他。”
“池师妹。”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
杜兰看着面前飘飞的闪烁晶石,目光有些恍惚,杜枫替她倒了一杯药汁,见到她这个样子,有些奇怪,“兰儿?”
他目光温柔,“怎么了?”
杜兰晃了晃,看了眼杜枫,嘴角刚刚要浮起笑意,池桑落的声音却幽幽传来,“应该是不舒服。”
不舒服?
杜枫紧张,看了看杜兰,“哪里不舒服?”
杜兰还未说话,桑落的声音又再次传来:“很多时候,不舒服不要用眼睛去看,要用心去看。”
“池师妹。”
杜兰提醒地看了桑落一眼,杜枫却蹙起眉头,不解地看向桑落。
一旁正在吃一盘金丝酥雀的尤淋闻言奇怪,看了杜兰一眼,“凭桑落师姐的实力,连我都要称一声师姐。杜师妹怎么不改口?”
周晋闻言好笑,“人家怎么喊是人家的事,你怎么喊是你的事,管那么多干什么!”
尤淋瞪了他一眼,还没开说。嘴里便被人塞了一口珍珠鸡,她一愣,转头却见池桑落朝她盈盈一笑,“你吃的太少了,该多吃一点。”
换句话说,你话太多了。该少说一点。
一些不明其意,愣怔地看着尤淋身边的一盘盘鸡鸭鱼肉,这还叫吃得少?这女人的胃口也太大得过头了!
杜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未理会尤淋的话,可杜枫却不容易糊弄。沉着脸,仍是朝池桑落道:“池师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傻,池桑落和杜兰,一个分明有话要说,一个却故意阻止,岂会不令他敏感?
杜兰请求地看向池桑落,后者却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希望师兄对妹妹更好一些。希望师兄更关心妹妹一些。”
“池师妹!”
杜兰此刻颇有些似惊弓之鸟,虽然知道池桑落是为她好,但很多事情。谁都没有办法。
一旁的葛天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之前杜兰和池桑落坐了那么久,他一直心有怀疑,见到此景,更不由冷冷地看着池桑落,“不知道池师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桑落笑了笑,“言者无他意。听者有鬼心。”
“你!”
桑落不再理会他。
“请问,这位是池桑落池师妹吗?”
一个身着青袍的白须老者观望了四周。捕捉到池桑落的身影,笑意盈盈,朝此走来。
一众人见此,都意外地看着老者,周晋和罗清对望一眼,似乎都认出了,这人是煌珏身边的人。
桑落偏头,看了他一眼。
“是。”
老者笑了笑,左手摊开,“煌师兄有请,还请师妹移步。”
煌师兄?
煌珏?
两年不见,他的修为提升了这么快么?
桑落未再多想,点了点头,和静河上的同门告了辞,便随老者前去。
葛天听闻是煌珏要找她,神色莫名,目光一变再变,最后,将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神情沉默。
桑落淡淡叹了口气。
的确与杜兰所说,并非什么事情都可以分得一清二楚,葛家纵使有目的,但那么久的恩情,不是说舍便能舍去,人非草木,更不是机器,不是什么事都能快刀斩乱麻,更逞论,她还需要葛家的帮助。
除非她自己愿意撕破脸,破而后立,否则,任何人都无法替她做决定。
她也一样。
跟在老者身后,桑落静静地思考,前面的人,听她叹气,却以为她在为见煌珏而紧张,不由淡淡一笑,“师妹不必紧张。”
“到了。”
老者停下步来。
面前,绿茵成片,流水潺潺。
满地的绿意中,银衣少年面容精致,目光高傲地坐在一方茶几之前,懒悠悠地喝着茶水,身边无一人守候。
但看不到人,却并不是没有人。
那老者将桑落引领至此,笑意满满地朝煌珏鞠了一躬,便沉默离去。
桑落站在原地,神色安然。
“怎么?”
煌珏勾起唇角,眼中似是放着光,慢悠悠地倒着茶水,“故人相见,这位师妹竟是一句话都没有么?”
便是这么静坐着,也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