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心口又痛了起来。
2014年九月十三日深夜,台北小巨蛋演唱会结束,酒店套房中,谭语蓉泡在浴缸里,浑身的疲乏好像正随着蒸汽蒸发掉。
不经意间忽的想起她曾帮自己放水,给自己拿衣服,帮自己吹头发。在自己耳边说着悄悄话,修长的手指拂过发丝,轻柔地与头皮接触,耳朵根发烫的触感。如今那感觉仿佛还有残留,一种热流溢满心口的感觉。
下周的行程中,有去日本宣传的计划,会途径京都那座城市,突然紧张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去见她。真的很想她,但是理智告诉自己,她们不能相见。一旦见面,从前所有的痛苦都会瞬间被唤醒,一切愈合的伤疤都会被瞬间撕裂,辛辛苦苦花费四年疗伤的她们,或许会瞬间被打回原形。
为什么?为什么有些人不用花费多长时间就能轻易走出一段感情,而她,却花费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曾有所好转?还是很想她,还是很爱她,还是想和她在一起。一想到她们再也回不到过去,心就绞着疼。
或许只有分手后,人们才能去审视,自己对这段感情究竟付出了多少,有多深爱,就有多痛苦。
去日本的行程,最终还是没有空闲去找她。京都,她只呆了短暂的一天。要么是在通告现场,要么就是在车上,再不然就是在酒店中。看着这座陌生却又仿佛很熟悉的城市,想着自己四年来,第一次与她靠得那么近。莫名的,有一种雀跃,却又会在两秒后,被打回悲伤的原型。
于是,时间仿佛变得愈发难熬,突然想要逃离这里,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起来。
2015年跨年晚会,凌晨三点半,电视台化妆间,今晚毫无睡意,第五个年头来临。父亲刚刚打电话过来,她没有接。已经换了三次手机号,不知道他是怎么又查到了自己的号码。断绝关系已经很多个年头了,偶尔会心软,身为人女,未尽孝道,心中也会有愧疚。但是,想起他们对自己和莲生所做的事,她就无法原谅。那是深深的伤害,不是一句“我们是你的父母,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就能掩盖过去的。
他们依旧未能意识到对自己造成的伤害有多么严重,而如今的自己,已然背负着这样的伤口行走了五个年头。
感觉,是时候需要喘口气了。
这一年的工作,想要推掉三个月,来一场长期旅行。目标是欧洲,自助游,完备的旅行计划从现在开始就打算去制定了。
于是六月份,她背上简单的行囊出发了。首站是意大利,接下来坐欧铁玩遍法国、西班牙、瑞士、荷兰和德国。中间还会途径不少小国家,不会停留太久,但是风情却被牢记在脑海中。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荷包也不小,出走得趁早。如此开自己玩笑,倒不像是那么悲情的她了。但旅行确实让她轻松许多,放下了许多,看开了许多。这世间那么多人,那么多事,那么多姿多彩,丰富美丽,她却被自己囚禁在一方小空间中,整日里伤春悲秋,自怜自艾,却也是只能用“矫情”二字来形容了。
那场旅行过后,谭语蓉学会了一个现代人在巨大压力下所必备的技能,叫做“自嘲”。
2016年九月,自那场旅行后,她整个人仿佛轻松了许多,这些日子也仿佛过得飞快,忙忙碌碌,不知不觉已然第六个年头了。最近几日接到了一个通告,却还是让她犯了难。莲蕴希望邀她加盟新作动画的配音与配乐。
说起来,也妍欣也有好久没见了。确实,她们俩见面总有些尴尬,所以能免则免。思来想去,作为老朋友,总不能这点面子都不给,于是便答应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会再次遇见她。她从日本回来了,学会了抽烟,纹了身,头发染黄留长,就站在楼上看着她。
心被揪紧了,久违的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她知道的,一旦她们见面,就会分分秒秒被打回原形。
她为什么要如此颓废,是因为自己吗?还是说她也和自己一样,依旧未能从那段情伤中走出来。
之后她才明白,原来她和自己都一样。
和她进行了一番谈话,莫名的,仿佛轻松了许多。原以为会愈发的纠结,愈发的难受,却没想到如此云淡风轻地结束了。为什么会这样?不在乎她了吗?亦或者是,已不在乎当年的事了吗?大概不是的,她这么想。她只是觉得,当年的事情能成为人生的一段宝贵经历,这一辈子,便算是尝过了酸甜苦辣,不虚此行了。
曾与你携手走过风雨,品过苦痛,虽未曾挺过,却依旧觉得幸运。前路还长,过去路上的荆棘,刺痛了双脚,总是会痊愈。那双脚会更皮实,更坚韧,更有力,接下来的路,即便依旧荆棘满满,却也无所畏惧。
心口仿佛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松松的,好像开了一扇窗,一阵清风拂过,忽的吐口气,舒爽极了。
2017年初,身在美国的自己忽的接到了一封邀请函,婚礼的邀请函。她和妍欣就要结婚了。那个时候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的,还是事后阿莫告诉自己的。她说自己看到邀请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