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蓟国皇宫,锦瑶殿里褪去龙袍的蓟如锦,独坐在幽深暗沉的屋内,眼看了窗外黑蒙蒙的天。
屋内没有点一根火烛。在幽深中只看见他的眼眸彷如远天的星星一样泛着幽幽的亮光,好似在等待了什么?
当晨曦的第一缕光芒透光窗棂将朦胧的亮洒在他的案几上时,门外急匆匆弯腰进来了一个不算老的宫人。
“禀陛下,边关送来急件。”进了屋来到蓟如锦面前他细声禀报着。
幽亮的眼睛倏然眯了一下,接着沉默了一会儿,蓟如锦才貌似不经心的说了一句:“禀”
“粮食明日即可到达都城。”宫人弯了腰细声说道,眉眼里语气里有着隐约的喜悦。
沉默,接着沉默。
突然他猛然站起身,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霎时间打破了屋内原有的沉闷与压抑,好似有太阳的光芒瞬间照了进来那般屋内变得温和明亮起来。
“好,天不绝我。”他的语气里有着一种如释重负,接着一甩宽大的袖袍迈腿走出了锦瑶殿,大步走到皇宫内最高的宫墙处,面对着东边露出半个脸的太阳,伸展了双臂,闭上眼睛任晨风从他的面上吹过,享受了那初升的温暖。
许久后,他放下双臂,睁开一双好看的凤目展颜看了朝阳里那金碧辉煌的宫阙,然后负了双手悠闲的在城墙上散起了步。
“传朕的旨意,命灾区各个府衙派人迎接赈灾的粮食和种子。再传下旨意,若有人敢私自囤积,灭其三族。”他边走边说,神态举止悠闲从容。
“是。”弯腰跟在身后宫人小心恭敬的回答着。
没有走两步他又问了一句:“漠龙那边有什么消息?”
“在漠龙的飞虎卫传来消息。说是漠龙太子已经回到了漠龙,身边还是跟着江丽的公主,无法下手。”宫人轻轻的说着,一边偷眼打量了一下蓟如锦的背影。
行走的脚步略微的停了一下,接着又慢慢向前走去,再看了东边太阳的眼眸里就有了一抹深不见底的暗沉。方才还一脸轻松的模样,这一刻就有了无法言说的沉重。
默然行走了许久。他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看了那个宫人。“传朕的旨意,命漠龙的飞虎卫放弃对漠龙太子的追杀,暗中保护了容玉公主。”说这话时他语气清淡。面色从容,狭长的凤目里闪过一丝特别明亮的光彩。
宫人弯了弯腰,恭顺低婉的说道:“延龙太子一直跟在江丽公主的后面....”
“他是他,朕是朕。”他打断了那个宫人的话语冷冷的说了起来:“此时进了漠龙就是伯都的天下,谁也无法预料会出现什么情况。朕——不允许有任何人伤了她。”说道这里时他好看的凤眼里就有了幽冷狠戾的光芒,浑身就散发了皇者具有的霸气。
宫人忙再次弯腰,“奴才明白。”
转过身他又款款向前走去,不知何时他的手里捏出了一枚银色的铃铛。轻轻的握在手心抚摸着。无声的叫了一声:“瑶铃。”
在蓟国人劫走了粮草的第三天,瑶铃和八音等人出了柳关,向着漠龙的西林盟急速奔去。可是越往前走。遇到的追杀者越多。
好在有瑶铃和范君,那些追杀者总被轻易的除了去。
“八音。这些漠龙人是怎么发现我们得?”
瑶铃一脸的迷惑,茫茫沙漠一览无余,一路行来除过行商的驼队马队,再看不到一个人。偶尔会有骑兵队驶过,却也是来去匆匆,从不注意瑶铃等人,在柳关瑶铃买了一身漠龙女子的衣袍,将自己打扮成漠龙女子的模样。可是这样,还总是有追杀者出现,好似他们有眼睛附在八音的身上一般。
八音没有说话,骑在马上的他,抬头仰望了高远深蓝的天,瑶铃跟着也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一眼望不到底的蓝天上,一颗耀眼的太阳发出一圈圈刺眼的光芒,一只翱翔的鹰展翅飞翔盘旋着。
“是它们再给二王叔传递了我们的消息。”
八音收回仰望的头,淡淡的说了句。
瑶铃有些不明所以,又抬头看了天。
“它们?”她满脸的疑惑。
忽然她明白了过来,猛然又抬头看了头顶飞翔的鹰。
“你说是它吗?”她加重了语气问了一句。
“是”八音点点头。一脸的沉重。
“我们漠龙人除过喜欢养马,还擅长养鹰。马是地上奔跑送信得,鹰也是送信得。”说到这八音微微的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又淡淡的说了起来:“二王叔动用了王族飞鹰。那些飞鹰自幼就熟悉了我们的形态举止。我们在哪,它们就跟随到哪盘旋到哪,二王叔的人自然很轻松的能够找到我们。”八音沉闷的说着,他的话越来越少,神色也越来越沉郁,和摇铃第一次相见时判若两人。
“哥哥,这是怎么了,我们的牧民为什么都在追杀了你,难道没有一个人觉得二王叔是错的吗?”珍珠一脸的困惑与愤慨。八音沉默着,并不回答妹妹的问话。
一路的追杀中,没有一个漠龙人因为他是漠龙的太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