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氏带着一缕焦虑在床榻缘坐下,不安地叨叨,“当初还说这是门绝配的婚事。没想到那太尉府的老太太如此难缠。典型的小市民。小鹊儿在他们府中那日子想想也能知道怎么过的。这不是苦了我们不善言辞的小鹊儿吗?”
这事一直就是张氏的心病。可现在她焦心的不是女儿,而是那被关着的女婿,还有发生在眉睫的事。她重重叹了声气,满是绝望的眼睛盯着帐顶,“如今,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老夫人!”一声清脆而欣喜的话随风飘来。转眼间,彭氏的贴身丫鬟小雅就奔进。
小雅气喘吁吁,显然是一口气奔到这儿。
屋内的人目光全聚拢在小丫鬟身上。那小丫鬟抚着胸口道:“老夫人、二夫人!太尉府的下人被我们少夫人打跑了。”
“打跑了?”两位老妇散乱的眸光猛然收缩。
小丫鬟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又描述起来,“少夫人真厉害!还没出府就吩咐下人赶紧去弄辣椒水。见机行事,果然。那两个妇人气势汹汹,一点也不是来接小姐的样。少夫人怒了,与她们骂了几句,辣椒水就向她们泼了去。这下,全跑了。”
又是喜来又是忧,喜的是骚扰来得快去得也快,忧的是不知道与亲家闹翻了会不会影响女儿。
两个同侍一夫、做了多年又无矛盾的老妇人忧虑地互视一眼。又暗想着太尉府还会使什么招?
婉夏早笑得咯咯声不断,她接过小雅的话道:“太尉府的人这不是自找苦吃吗?少夫人说得对。就要他们用新婚时的车驾来接。”
小秀也附合着道:“对!这笑话闹得这般大。想周边的官员府都知道了。就让他们用车驾来接。还有,少夫人应该教会大小姐怎么对付那家子人。不然,总受欺负。”
“你们懂什么!”张氏狠狠地瞥了眼小秀。怪缠的人吃了亏岂会善罢干休。还奢望车驾呢。她思索会儿,觉得如今也只有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啦!后又吩咐此事严守,别让秦澜与秦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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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气的李梅与武媚跌跌撞撞地带着下人回府。两人没停歇,一口气向竹苑奔去。
还好。那滚烫的辣椒水泼来的时候她们俩自然反应地闪躲,衣袖遮面,因而面部溅得少。但那眼睛哪怕沾上一滴就不得了,又是擦试又是揉去,此刻,两妇人的眼眸殷红如血。脸部也火辣辣的疼,但尚可支撑。
花红柳绿的小道走出脚步匆忙的兮紫烟,她好似也应正往竹苑赶。
“怎么样?接到少夫人没有?”
李梅瞪着血红的眼眸,抢在武媚的前面委屈地指着半边脸道:“紫烟小姐别提了。你看看我们的脸就知道后果。”
兮紫烟惊诧地道一句天哪!后心疼地望着李梅与武媚脸上那星星点点的红斑,“怎么回事啊?接个人怎接成了这样?”
李梅一说起来话来就止不住。满腹的牢骚怪话如水一并倒出,再加上武媚在旁声情并茂的帮腔,那相府门前的一幕被她们俩说得活灵活现。
“天哪!相府的少夫人这般厉害。这不是摊上一个难缠的亲家吗!”兮紫烟再道一句天哪!心中的吃惊不小。
“紫烟小姐不说了。小妇们还得赶紧去给老夫人回禀此事。”李梅仓促地道了句。掉头向竹苑方向奔去。
兮紫烟在后追着,不甘心地唠叨,“那少夫人一进府就视你们俩为眼中钉,这不是明摆着让你们俩难堪吗?”
李梅脚步不停,恨恨地接过话,“老夫人也是始料不及。谁也没想到这事会成这样。”
来到竹苑,李梅两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整个事情添油加醋地向李飞絮与月皓南又诉说了一遍,最后伏在地下伤心地嗷嗷大哭过不止。
“老夫人!老爷!你可要替我们作主。我们虽说是下人。可也是代表府中而去。说起来是老夫人老爷的颜面、太尉府的颜面。”
李飞絮立即倒抽一口冷气。本是让这两个不好惹的泼妇到相府去闹闹。顺便接回冷雪鹊。可不曾想。失算了。这两个泼妇今日竟然栽在了相府的少夫人手里。
二管家那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流光,暗中揣测着两位老主子的心思,三思后,觉得老主子俩心有愤恨,但得有人出言相激。而此时正是除去心头大患的好机会。
他主意打定,不顾月轩璞没有消息。一脸严肃地拱手向李飞絮道:“老夫人!相府太不给面子。虽说没去轿子接少夫人。可少夫人不是也乘了咱们府中的马去的吗?这是严重的挑衅。不能姑息!”
李飞絮一拍案面站了起来,“这还了得!去唤伊剑。让他带领护院立即去相府讨个说法。怎么地也要接回少夫人。如她不回。我们就休了她。”
李梅与武媚暗中相视一笑,正合心意。而且朝中两位大臣的护院出动。大打一场,后果肯定不堪设想,非议自是少不了,压力更大。那位新少夫人也从此别想再回来了。
她们欣喜若狂地连声应着,提了裙裾就向外面跑去。
“老夫人!”就在这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