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暖热的被窝中,自己往一旁挪了挪。
拿着那张宣纸,乐来兮将上面的内容又从头至尾的读了几遍,每一遍,她都读的仔仔细细,认真到每一个字,甚至是每一个字的笔画,到最后,她再也睡不着。
被压抑的往事一幕幕浮上眼前,直到深夜,她也未合眼。
北冥即墨说他爱的小心翼翼,而自己呢?又何尝不是?只是让人想不通的是,为何两个爱的小心翼翼的人,到最后却落得个劳燕分飞的下场?
是因为他人的捣乱么?还是那些莫名的误会?思来想去,乐来兮突然在自己身上找到了一个巨大的缺陷,她发现在感情上,自己真的不算个擅长表达的人,太多事,好的坏的,喜欢的不喜欢的,她总是默默的放在心间,很少告诉他人。
这也就是,从头至尾,她从未对北冥即墨讲过“我爱你”等亲密的话……
她突然想,若是当时,她哪怕向北冥即墨表达一丁点儿的爱意,告诉他,自己爱他,从头至尾爱的都是他,那时,他会不会不再猜忌?不再怀疑自己的心?
“扑通,扑通!”心跳的厉害,想到这儿,乐来兮越发觉得问题好像真的出在自己的身上,片刻之后,她又觉得,从未热烈的表达过自己的感情,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儿,并且,这件事,她再也无法做到了!
乐来兮一向知道自己是个冷心冷面的,可是从来没有哪一天,她觉得这种冷心冷面让自己如此的懊恼,憎恶……相比而言,北冥即墨那个大冰块,比她要热情的多。
至少,为了探寻自己的心,他一次又一次装扮成乐逍遥。
并且,他一次又一次的冒着危险,救了自己的性命!
在浮云山上,他从刺客的手中将自己解救出来,在羊肠小道上,生死一线间,他从遥远的北疆赶回,只为找寻自己,在南楚皇宫,他更是为了自己,一次次不惜身陷囹圄,结果还受了重伤……
老天!可是自己呢!又做了什么?只是因为他的不相告,心中便给他打上了“欺瞒”的烙印,这烙印一日比一日深刻,竟逼得自己忘记了他一次又一次的舍身相救!
想到这儿,乐来兮将宣纸紧紧握在手中,心痛的几乎窒息,原来,自己才是最蠢笨的哪一个,原来,自己才是被扭曲的假象蒙蔽了双眼的那个!
越想,脑子越热,踉踉跄跄,乐来兮走到阳台,将窗子打开,刺骨的寒风立刻灌了进来,让她的脑子骤然清醒。
雪花,飘的更大了,沸沸扬扬,随着摆舞,她突然想起,在王府守岁那夜,乐逍遥从窗子而跃,还给她带了一个小银狐。
当时,北方战事那么吃紧,他竟还抽身回到北燕,只为陪自己守岁,让那个喜庆的夜,不再孤单!怪不得,那晚,他是那么的疲惫……那晚,雪花也是这么的大……
泪,不知不觉的连成了线,被寒风吹的几乎结成了冰珠子,可是,心,却越来越热,越来越抽的难受……
“乐来兮,你是个大傻瓜!”
“北冥即墨,你是个大傻瓜!!”
冲着窗外,忍不住喊了两句,乐来兮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墙根儿蹲了下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她才想通这一切?为什么?
“哇……”突来的哭声将缩成一团儿的乐来兮乍醒,乐来兮猛的抬头,喃喃:“儿子不哭,妈妈在这里……”
乐来兮离开三个月后,今夜,北燕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虽然,北燕的气候在往年的此时,早已入了最冷的时期。
上了台阶,即墨兰将厚厚的狐裘披风解下,递给内侍,小声的吩咐一声后,走进了灰暗的大殿,穿过纱帘,一眼望去,淡淡的橘黄色烛灯下,北冥即墨正在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