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如期而至。
五更天时,重华殿上上下下便开始了最后的忙碌,半个月的准备,只为这一天的到来。
飞霞与似锦各自穿着吉祥喜庆的大红礼服,戴着繁琐的金饰、珠环,画着浓的夸张的新娘妆,亦步亦趋的朝正殿走来。
坐在正厅的乐来兮,端直了身子,这会儿比新娘还要激动。
按照规矩,新娘在吉时上轿前,要辞别父母长辈。二人皆是孤儿,此时,乐来兮成为二人最亲的亲人,长者。
虽然特别,却是唯一。
“长姐请用茶!”
“长姐请用茶!”
二人与乐来兮磕完头,便双手奉着茶杯来到乐来兮面前,异口同声道。
一左一右,不失偏颇,乐来兮同时接住二人的茶杯,瞅了似锦一眼,笑道:“都做新娘子了,还这么调皮。”
似锦偷偷的吐了吐舌头,更惹得乐来兮笑着皱眉。相较于似锦,飞霞则紧张的异常。
喝完茶,乐来兮拉住了飞霞的手,轻道:“皇家毕竟不同于平常百姓,规矩多,礼节大,生活不易。你要时时注意,处处小心,该忍让时要懂得忍让,该出手时,决不可手软!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长姐对你嘱托。”
“是,长姐。我记住了。”飞霞含泪点头。
乐来兮轻轻的与她擦了擦眼泪,安慰一声,又转向似锦,“既然嫁了人。便不再是小孩子,以后可不能再随随便便使小性子,炙烈为人老实,你可不能欺负他。”
“哎……”似锦不乐意了,“长姐你偏心。与二姐说的那么好听,怎么到我这里变成了这样?”
她这一抗议,飞霞也笑了,乐来兮忙拉脸道:“不这样还能怎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使小性子时人家炙烈都急的团团转,就差跪着求你了!既然成了家。可不能再那般行事,夫妻之间,贵在和,记住吗?”
似锦撅着小嘴儿,点点头。
乐来兮又笑道:“你还是小。过两年就懂了。”
“二姐,你怎么又哭了?”似锦看向飞霞,顿时有些伤感。
“哭哭好,新嫁娘,哪有不哭的……”一旁的嬷嬷笑道。
“我知道你不舍,我也不舍。”乐来兮拍了拍飞霞的手,“没事,致宁与汝安离的很近的。两天的路程便到了,以后若想我,可以来汝安。我也可以去致宁。这些都不是问题,我最担心的,便是你能否在王府里立足,早年,符妙姬曾赏了安逸王两个侍妾,虽然你说正妃。但是,树大根深。枝繁叶茂这八个字的威力你是应该见过的,所以。你要万事小心,且不说那些人,假若你没有杀伐决断的话,就连府里的管事、嬷嬷也不把你放在眼里。”
“长姐请放心,我懂!我绝不会给长姐丢脸的,我一定会把日子过好,快快乐乐的,让长姐放心。”
“飞霞,好样的!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吉时到!请新娘上轿!”外面,礼侍声音突然传来,屋内的人猛的一怔。
乐来兮忙命人将喜帕拿来,与二人盖上。
她看的清,二人在喜帕遮面的刹那,无论是一直泪流不止的飞霞,还是一直笑嘻嘻的似锦,皆泪流满面,乐来兮笑的苦涩,曾几何时,似锦这丫头也学会演小戏了……
目送二人上了花轿,乐来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觉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心愿,大大的完成了两个。
“忙到现在,赶快进屋歇歇。”不知何时,北冥即墨转到乐来兮的身后,一把环住了她。
乐来兮很是吃惊,忙问道:“你不在星仪殿帮衬这点儿,这会子回来作甚?”
北冥即墨不以为意的摇头,“那么多人呢,不差我这一个。”
“那么多人有何用,你才是老三的哥哥。”
“好好,我陪你一会儿,再过去,今日起的太早了,赶紧回榻上躺会儿,饿不饿?要不,先喝点儿粥?”
“不饿,躺会儿吧。”
“好的!为夫这就抱娘子回房!”北冥即墨轻笑一声,慢慢将乐来兮拦腰抱起。
“哈……”乐来兮环住他的脖子,忍不住大笑。
“兮儿,我都没有给你这样一个婚礼。”实在很遗憾,这是北冥即墨的心底话。
歪躺在榻上的乐来兮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谁说的?那天,你不是给了么?”
北冥即墨一愣,而后温柔的笑了,也跟着外躺下来,认真的望着乐来兮,星眸满是宠溺的柔光。
“还真有些累了。”乐来兮轻轻的笑了声,而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北冥即墨啄了啄她的小嘴儿,笑道:“睡吧,兮儿。”
很快,乐来兮入了眠,听她呼吸均匀而深沉,北冥即墨悄悄的离了榻,走出了大殿。
倏尔,乐来兮睁开了眼睛,她倒是想睡,可是,她是真的睡不着。
这两天,朝堂上的议论声很大,全是关于废太子的。北冥司辰虽无建树,可也没有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