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微微亮,乐来兮便起身,走下了软榻。大概因为昨晚想了太多,以至于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突然被惊醒。
“天还早,姑娘为何不多睡会儿?”似锦见乐来兮起身,忙迎上来帮她穿衣梳洗。
“睡不着了,想出去走走!”乐来兮轻轻的答道,任由她们摆布,穿衣、漱口、洁齿、洁面,虽不习惯,但有了上次教训,她再不敢轻举妄动。忍忍吧,她想。
端起送来的茶水,只一口,乐来兮微微蹙眉,“我喝不惯茶,早起之后,我喜欢喝一杯白开!就是烧开了的水,不用放任何东西!”怕那丫头不解,乐来兮又解释一番。
“是!婢子这就换来!”似锦冲着站在门外的一个小婢女招手,那小婢女头轻轻一点,退了出去,一会儿端来一杯温度适中的清水,乐来兮一饮而尽。
“姑娘起了么?”门外突然传来苏嬷嬷的声音,乐来兮微微皱眉,大早上的,她又有何事?莫非,北冥即墨又要召见?
“已经起来了。”站在门外的小婢女怯怯的道。
乐来兮放下小巧精致的翡翠茶杯,刚起身站起,苏嬷嬷整个人已经进入大殿,只见她满面喜气洋洋,躬身纳福道:“恭喜姑娘,贺喜姑娘!”
乐来兮愣在原地,不说话。
“殿下已纳姑娘为东极夫人,位分仅次于江正妃,老奴在这儿给您道喜了!”说到这儿,苏嬷嬷再次福了福身,似是告诉乐来兮,又似是告知飞霞,“殿下说,一切礼仪从简,要夫人今日大妆,辰时拜见正妃,巳时接受众姬妾跪拜,午时和殿下一起在重华殿用膳即可!”此时,早已愣在原地的乐来兮毫无反应,飞霞一个上前,对苏嬷嬷微微颔首。
这时,苏嬷嬷转身,冲着门外喊道:“你们都进来吧!”
“殿下赐东极夫人如意八宝金钗十二对!翡翠瓒金丝步摇十二对!瀚海夜明珠十二颗!上等蓝田玉如意一对!溪凌红玛瑙珠链十二串!春夏秋冬四季上品锦缎、罗烟纱各十二匹!上等胭脂水粉十二盒!金叶子十二盒,金锞子十二盒,银叶子十二盒,银锞子十二盒!另有各色古玩瓷器十二箱!上古凤尾琴一把!西兹白玉长笛一支!西兹玉兰花雕两盆……”苏嬷嬷如闹市小贩一般,扯着嗓子悠扬的呐喊,乐来兮记不清她喊了多久,只是记得她一边喊,门外便源源不断的进来一两个、三五个小厮,分分钟连物带人,黑压压一片,站满了幽兰居的大殿。
“给东极夫人请安!东极夫人万福!”苏嬷嬷领头下跪叩拜。
“给东极夫人请安!东极夫人万福!”随着苏嬷嬷的举动,一屋子黑压压的婢女、小厮跪成一片。
本已惊呆的乐来兮被这整齐响亮的叩拜声震醒,舒尔冷笑,内心却无比的愤怒!北冥即墨,原来,你打这主意,真是太可笑!太荒唐了!
乐来兮不顾这边跪成一片的仆人、婢女,一个箭头,飞快的冲出大殿,飞出了庭院,按照脑海中依稀的记忆,一路狂奔,来到了重华殿外。
“卑职给东极夫人请安,东极夫人万福!”站在门外的炙烈眼见乐来兮兔子似的跑来,连忙单膝下跪请安,他这猛然一请安,乐来兮吓了一大跳。
“你起来,我不是什么夫人,不要叫我夫人!”乐来兮一把拉起了他,惊的炙烈连连后退,嘴唇动了动,喃喃一句:“夫人……”再不知说什么好。
乐来兮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只一眼,炙烈垂眸,不再出声。
乐来兮摇了摇头,随即疾步走了进去,未见其人,但闻其声,“哟!这么着急来谢恩?我的东极夫人!”那声音慵懒、霸道,添了三分玩味儿。
哼!乐来兮冷冷的朝纱帘内望了望,不动声色,一个箭头,越过纱帘。
他,北冥即墨,此时正歪躺在里间的小榻上,单手撑着脑袋,悠闲侧卧,乐来兮瞥了一眼,冷笑,好一个闲暇的睡美人!
“你为什么这么做?”乐来兮上前,甩了甩扫落在眼前的碎发,冷静问道。
“怎么?我的夫人,你不满意?是嫌弃位分太低,还是嫌弃本王的赏赐廉薄?”北冥即墨坐直了身子,一把拉近了乐来兮,将她死死的箍在了怀中,深不见底的黑眸满是宠溺的望着她,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那张白皙、柔滑、细腻的小脸儿,在她耳边低语道:“还是说,我的夫人已经等不及了,想把晚上的事宜提前办了?”
“你……”乐来兮无语又无措,想骂,因为太愤怒,一时之间不知如何骂,挣扎,怎奈他力气太大,又挣扎不过,于是心中万分涌动,各种情绪绵延不绝。
良久,乐来兮面色潮红,水眸中泛着潺潺流水,开口怒道:“无耻之徒!”
“噢……东极这是在害羞么?”这时,不仅手不老实,嘴也上去了,他的唇蜻蜓点水一般,若有若无的擦拭她的小脸儿,弄得她浑身酥酥麻麻,说不出口的窘异与羞迫。
“北冥即墨!”乐来兮一声顿喝,惊住了对方,她抬眸,冷凝道,“你知道我的来历,有一天我是要回去的,所以,没有人稀罕做你那高贵(念到高贵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