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冷睿思正缩在北戎都城——“大都”最繁华街道的角落里,缩手缩脚的拿着一个破碗,时不时的学着身边乞丐的样子,叫上两声,倒是让碗里多了十来个铜子。
一直到将近宵禁,冷睿思才躲进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换上了一身平民百姓的衣服,扎着粗布腰带,背着一个褡裢,佝偻着身子,走进了一间客栈。
穿着缎子员外袍的掌柜的看着冷睿思这身打扮,不屑的撇了撇嘴,直接对着跟前的小二儿使了个眼色。
小二儿心领神会的甩了甩肩上的帕子,来到了冷睿思跟前,说道:“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阿!?”
冷睿思搓了搓有些黑乎乎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慌里慌张的说道:“小哥,俺是茂丑县附近的村子上的,这不心思开春了么,来城里找份散工,没想到,那些东家都瞧不起俺们村子上的人。
您看咱。nsb。om们客栈需不需要杂工阿,俺虽然不能像小哥这样跑前跑后,可是俺倒是有一把好力气,俺也不多要,只要管俺一顿三餐就行,随便给俺个能睡觉的地方就成!”说完,冷睿思还对着小二儿露出了一个诚恳的微笑,也露出了一嘴黄了吧唧的牙齿,配着那有些黑红色的脸颊,倒是有些搞笑。
小二儿有些嫌弃的掩了掩鼻子,对着掌柜的递了个眼色。似乎是在等掌柜的拿主意。
而掌柜的放下了手里的算盘,合上了账本,冷冷的瞪着小二儿,仿佛在说你要是不能把这个男人轰出去,你就给我滚蛋的样子。
小二儿忙福了福身子,对着冷睿思舞动着手里的帕子,嫌弃的看着有些脏兮兮的冷睿思,说道:“出去,出去,要饭花子。还来咱们店里找活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打扮!”
冷睿思忙蹦跳着躲闪着小二儿,连忙说道:“俺不是要饭的,俺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俺这也是趁着家里的地忙活完了出来找个活计。小哥怎么能这样呢!
那俺住店。俺住店。俺有钱!”说着,冷睿思就从褡裢里取出了几串铜钱,看起来也能有个一百多个大子。
“这位大哥。你看,都是这些子人没有眼力,大兄弟,你看看,你是要开间上房呢,还是要开间通铺阿!”掌柜的一看铜钱,立马瞪圆了一对绿豆小眼睛,殷勤的说道。冷睿思把手吞进袖子,缩了缩脖子,一副窝囊样的走到了柜台前,小心的问道:“那俺得问问,这都是个什么价钱,俺家婆娘说了,要是挣不着钱,可是要跟俺算账的!”
一楼那些吃东西的食客听见冷睿思的话,一同不屑的笑了笑,这人窝囊就是窝囊,连自家媳妇都管不住,真是没用。
掌柜的倒是没有露出半点不好的神情,只是客客气气的指了指身后挂的几个牌子,说道:“大兄弟,您看咱都是实在人。这上房呢,一间一晚上三钱银子,还有稍微差点的,一晚上只要一钱银子。要是通铺的话,一晚上就要五个铜子。”
“五个铜子,俺还得吃些东西,这些太贵了阿!”冷睿思忙退后了两步,一双手抓着装着铜钱的褡裢,摇了摇头,说道。
那副窝窝囊囊,谨小慎微的样子,倒是活灵活现的,掌柜的脸上殷勤的笑容也褪去了几分,冷声冷气的说道:“咱们这是客栈,可不是那些大车店,你住在咱这通铺的话,咱还给你两个馒头,一碗汤呢!……
“是白面馍馍不?”冷睿思吞着口水,问道
“恩!”掌柜的已经不想再看冷睿思一样,低着头,继续打起了算盘,盘着账面,不屑的回应着。
“那中,那中,俺就住那个通铺了!给您,这是五个铜子!”冷睿思也不介意,笑盈盈的递上了铜子。
掌柜的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模样,接过了铜子就打发着小二儿领冷睿思去看房间了。
这通铺就是一个大房间里,两面对面大炕,炕上铺着粗布的被褥,地上摆着一张木桌子,桌子上还有一壶粗鄙的茶水。
房间里已经住下了几个人,正呼噜噜的打着呼噜,睡着觉,冷睿思小心的挨着炕边走到了空铺前。
“小哥,您看俺的白面馍馍和汤?”
“这就给你送来!”小二儿捏着鼻子,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这个满是臭气的房间,直接走到后厨拿了两个馒头放在一个陶土的碗里,又拿了一个空碗盛了一碗凉冰冰的汤摔在了冷睿思眼前。
冷睿思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憨厚的道谢,憨厚的缩着身子,盘腿坐在炕上,大口大口的吃着馒头,喝着凉汤,嘴里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仿佛在吃着什么美味似的。
小二儿不屑的撇了撇嘴,拿着帕子擦了擦手,便离开了这间房间。
冷睿思见小二儿离开,三两口把馒头塞进了肚子,咕噜噜灌了两口粗茶水,便从怀里取出了一根线香。
过了半晌,翻身从窗子一跃而出,客栈里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冷睿思的离开。
“闺香阁”
大都城里最出名的胭脂铺子,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蒙面汉子窜进了二楼的窗口,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那男子背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