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文明远人事后勤的权力算是到手,为了彰显大度,李师师给出的职位是人事后勤部部长,级别在经理之上,只对副总经理负责,其他人的命令一概不听。
第二日清早文部长赴任,人事后勤的所有人都叫到一起,开个早会,算是自我介绍,相互认识。至于那位崔经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早上缺席,打电话也不接,周围同事又不知道他家在何地,无法联系。
文部长新官上任,雷厉风行,当机立断得出结论,“人员吃空饷的事绝对和崔经理脱不了干系,眼下东窗事发,就脚底抹油滑了。把人员简介拿来,找他老家。”
一干人 风风火火,要在新领导面前立功,不要三分钟就用各种方式把崔经理的档案送到文部长面前,有手机图片,a4纸打印,还有爱拍的呈上。
文部长很满意这种工作热情,看着面前的纸张,手机,爱拍,最终从一个大胸妹子手里接过了手写纸,目光一扫,发出惊叹,“这厮是东北的?”
张宽也拿过爱拍来看,资料表上名字叫崔浩男,东北朝鲜族,延边人。
“还是少数民族哩。”张宽惊讶地说,“他会说韩语吧?”
“会的,崔经理,不,崔浩男的母语就是韩语。”
原来如此,张宽有些惋惜,长这么大,只在电视上听过韩语,还没听过真人版的哩。
文明远对张宽道:“以我对延边人的理解,他肯定不会往老家跑,要么就是直接去韩国,要么就是继续潜伏在国内,我先把人员空饷的事情盘一盘,看看亏了多少钱,有个数目之后就去报案,在网上通缉他。”
张宽想想也只能如此,吃空饷的事情一败露,这人就跑了,想来是吞了不少钱吧。
人事后勤大权在握,张宽就交给文明远打理,自己则跑去检阅保安队,由于小弟弟动手术的缘故,他走路双腿略微分开,站在一众气势凛冽的保安跟前,显得滑稽,如同被丑化过了的日本鬼子翻译。
李师师从三楼办公室窗户往下看,张宽那三分不羁三分狂妄又三分浮躁的语气让她倍感膈应,内心在想,这样的一个泥腿子,是如何有运气混到今天这一步的?
末了又想,万源偌大一个公司,爷爷倾尽心血,却落到现在油尽灯枯的地步,这世道是怎么了?是什么力量在左右着人的命运?
刘志强从办公楼里出来,往院子里的s650走去,经过张宽的保安队伍时,和气地对张宽点头微笑,张宽则摆出一副二五八万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志强,骄傲的像只公鸡。
这一幕落在李师师眼里,又是一阵难受,如果当初自己不任性就好了……
张宽在保安队面前耍了一通嘴皮子,威风够了,就背着手开始巡视车间,后面跟着保安队长邓连山和保安班长程卫国,两人神色凛然龙行虎步犹如哼哈二将,越发把张宽衬托的如同鬼子进村。
公司有规定,上班时间聊天吃零食怠工串岗等等都会受到处罚,五块到五十块不等,平日这事儿由保安们进行,张宽嫌保安干这事儿太缺德,就取消了保安督查临检义务,工人们的纪律就变的松散。
这回张宽带着哼哈二将进车间,许多违纪的正违纪的或者准备违纪的都措手不及,被抓了正着,各种丑行全都落入张宽眼里。什么聊天吃零食偷懒都是小事,上班看小说打瞌睡玩游戏甚至抱着女娃娃谈情说爱的都不在少数,这些违法乱规的现象令张宽大吃一惊。
文明远说工厂工人像放羊,看来所言不虚,如果工人都是这么干活,公司能好?
保安队长邓连山初时见到有人犯纪,还出口训斥,张宽就摇头阻拦,“不要管他们,这些事情不该你们管,各个部门都有管理员,都拿管理费,他们在做什么?”
于是哼哈二将就收了声,只是跟在张宽身后,冷眼旁观各种乱象。
一路走来,三四百人的针车车间,张宽都没看到一个像样的大领导,现场作业的都是一些组长班长之类的小人物。张宽觉得奇怪,抓住一个红帽子质检员问,“这个车间的主任呢?”
为了区分管理人员和普通员工,万源采用了台湾人的管理模式,职工们的级别职位用服饰颜色来区别,比如最高领导都是便服,脖子上挂根金色缎带的身份牌,再往下就是白领阶级,进出车间都是布料考究的白大褂白帽子,接着就是中层管理,红马甲红帽子,且还分为紫红,大红,粉红,颜色不同级别不同。再就是蓝领,蓝马甲蓝帽子,深蓝天蓝浅蓝。人数最多级别最低的就是普通员工了,绿色厂服绿帽子。
有了颜**分,人员就好找。张宽一路走来,看不见大领导。就好比古代微服私访的皇帝,突然想找个人发飙树立下威信,却找不到人影。
红帽子品保不认识张宽,只是隐隐约约感觉这个年轻人是个大人物,言辞闪烁的答不上来,张宽就虎着脸多问一句,用上了恶霸调戏良家的语气,红帽子品质就开始慌张,目光往车间现场的堆料处看。
张宽懂了,带着哼哈二将走到堆料处,成垛的布料高高堆起,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