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听到高云林的口气,心中觉得不妙,也不多问,轻轻关上门随着高云林一起往外走。
高云林专门挑庄园中偏僻的小道走,脚步又急又轻,北斗一路小跑,紧追着高云林,两人九转十八弯,走到一堵矮墙前,高云林转头问:“贤侄,你轻功如何?”
北斗说:“越过这堵墙应没问题。”
高云林点点头,两人轻身跃过矮墙,落地后一直向南面走去。只见朦胧的月光下,山影重重,不多时竟到了郊区。等走到一个小树林里,高云林双手捏嘴轻哨一声,只见树林一处匆匆忙忙走来一个人,未等北斗辨认出来就下跪叫道:“少爷,可真是你吗?”
北斗依稀认得这把苍老的声音,疑惑地扶起来人,问:“你是我家的徐洪贵爷爷吗?”
来人一听,老泪纵横,说:“我的少爷,你还认得出小人,你还真的认得出小人哪!”说完竟激动得哭了起来。
北斗扶起来人,借着月光,只见一张布满了风霜、皱纹纵横的苍老的脸泪水点点,正是多年前自己家最忠实的仆人之一徐洪贵。北斗心中激动,说:“徐爷爷,你怎么……怎么来到了徐州?”
徐洪贵抹去泪水,道:“我就算是死,也要找到少爷你才能死呀,要不然,老爷和夫人真是死不瞑目呀!”
北斗一听,心中吃惊,连声问:“徐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爹娘怎么了?你赶紧告诉我!”
高云林说:“贤侄,徐大哥,我们不妨先坐下来再说。”说完扶着徐洪贵到旁边一块大石块上坐下来。
徐洪贵坐在石块上喘着气,说:“听到少爷出现在徐州,我顾不得这身老骨头了,从成都日夜兼程找来徐州,幸亏高大侠消息灵通,暗中保护着小人,要不然,我哪有机会见到少爷呀!”
北斗猛地抓住徐洪贵的衣襟,问:“您快说,我爹娘出什么事了!”
徐洪贵说:“老爷和夫人在一个月前,已经被奸人所害!我苟且偷生,到处躲藏,为的就是等到再见少爷的那一天,好告诉少爷老爷和夫人到底遭遇到了什么。老天有眼,少爷尚在人世,而且年少英才,实在是苍天有眼呀!”
北斗胸口如重锤敲击,一颗心直往下沉,悲愤之情喉头,大声呦哭起来,眼泪如掉线珠串般坠个没完,一把跪在地上,嘶吼嚎叫:“爹、娘,孩儿不孝,不该远离二老,连这最后一面都不曾见着哇!我真是该死啊!”
高云林和徐洪贵无言相劝,各自抹泪,任北斗发泄完悲痛情绪。
北斗红着眼问道:“徐爷爷,我爹娘到底是如何死的,请您直言。”
徐洪贵说:“那天晚上我苟且偷生,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和夫人,以及成家庄所有的家丁仆人惨死了歹徒手中,而自己又不敢挺身出来相救,实在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有负成家一直以来对小人的恩德。这些日子,我天天忏悔,夜夜反思,多少次想找条绳子往梁上一挂,结束自己这副忘恩负义的老骨头,但是,我一定要坚持到再见到少爷的那天,毕竟对于那天晚上成家所发生的事,目前只有小人一人才真正知晓。我一定要把这个真相详细地说出来,让坏人恶有恶报,让……”徐洪贵说到这里,一阵猛烈咳嗽,竟喘不上气来。
北斗急忙拍着徐洪贵的背,说:“徐爷爷,你慢慢说,不用着急,慢慢讲,我会认真听的。”
徐洪贵半天才缓过气来,回忆说:“一个月前的那天夜里,天人阁王百福那个禽兽带着几个人来到成家,他们似乎有要事跟老爷商量。老爷挺信任他们,也不多问,就让我们等一些家丁退了出去。我因好奇心强,想打听多一点关于少爷的秘密,因而没有随其它家丁一起退出,而是偷偷地躲在门后偷听。突然听到背后几声闷响,我急忙回头看去,只见其它那几个走出到院子的家丁突然倒身不动,我吓了一大跳,急忙缩进一条大柱子后面,只见几个蒙面人从屋顶跳了下来,用手指探了探那些倒在地上的家丁,然后相互点了点头,确定他们已气绝身亡,之后身影一闪就窜到别的房子里去。”
“我大吃了一惊,正欲敲开老爷的门告诉他。突然听到屋内有一些响声,老爷的声音在问:‘王兄,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另一把声音说:‘成庄主得罪了,这些年来,我帮忙寻找你儿子也花了不少时间和钱财,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只想向成庄主打探一样东西,希望成庄主能够配合。’老爷问:‘你先松开我和夫人,以这种威胁的方式来逼问,还是不是侠义之士的做法?’被老爷称为王兄的人哈哈一笑,说:‘我既然做得此等卑鄙之事,也不管什么侠义不侠义了,成庄主,你配合的话我可以让你和夫人死得痛快点,不配合的话,你自己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