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突然问:“太傅,关于龙神发怒一事,你有何见解。”
太傅摇头道:“陛下,臣已占卜一卦,卦象晦明,难以捉摸,不知其详。”
李璟皱眉思索。
大海回想怪物向他们扑来的样子,不禁问道:“皇上所说的龙神难道是那个怪物吗?”
“放肆!”李弘冀眼睛一瞪呵斥道:“好大的胆子!胆敢口出狂言,说龙神是怪物!”
李从嘉忙道:“皇兄息怒!我和大海在湖底看到虎头蛇身、并且对我们步步紧逼的确实像是怪物。我相信大唐龙神是不会要至大唐皇子于死地的。”
李弘冀:“那不正说明龙神发怒了吗?一定是因为某些人才惹怒龙神的!”
“父皇,”李弘冀上前对皇上说道,“以前我们去祭祀时,从未发生过此事。这次恐怕是因为闯入几个不明不白的外人,所以才惹怒了龙神,致有此难。龙大海等人来得如此之巧,其中或许另有阴谋,我建议把他们扣留拘禁,严加盘问!”
李璟一听,怒从中来,转头训斥说:“太子竟说出如此混帐之话!三天前,若非大海舍命相救,嘉儿早已葬身湖底,你这般妄意忖度,居心叵测,哪像一个通情达理的太子!切勿再言!”
李弘冀一听,脸色刷一下全变白了,赶紧回答道:“是!父皇教训的是!”说完狠狠盯了一眼龙大海。
李璟挥一挥手,说:“我大唐的兴盛是承运天恩,不管你们所言是不是龙神,但太湖此劫必是因龙神发怒,其中定有原因,太傅,你负责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回头向我禀告!”
太傅躬身道:“是,皇上!”
李璟转头对龙大海和张伯说,“龙大海,你救出嘉儿是一功,前来奉还赤须金鲤是一功,两功并赏!至于赏赐你们什么,朕现在也不为勉强你们这么快想好,你在皇宫好好养伤,三天之后我再来问你。只要我做得到的,我都会照办!”
张伯连忙跪下,说:“谢谢皇上!”
龙大海挣扎了一下,也想爬起来,但身子一动,又痛得啊哟直叫。李璟看到他窘迫的样子,连忙挥手阻止,说:“大海,你也不必多礼了。你重伤刚醒过来,不宜多动,太医的医术精湛,包管你几天后身体就可以恢复了。朕现在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着!”
龙大海连忙点头,说:“谢谢皇上!”
这日起,龙大海便住在皇宫里面。不比大海是个小孩,张伯住在皇宫终究不便,于是被安排在金陵城最高级的馆驿居住。张伯见皇宫上下把龙大海照顾得周到,心中也放心的出宫了。龙大海得知了自己的生世,虽然对亲生爹娘有无穷的猜想,但也对张伯也加深了一层情意,张伯十年来含辛茹苦地抚养自己,这份情意不比任何爹娘之情差,反而更显浓厚沉重。
李从嘉毕竟是孩童,见有龙大海这样一个年龄相仿的孩子陪伴自己,心里高兴得不得了,整天围着龙大海,告诉他皇宫里的各种新奇有趣的事件,但却往往被龙大海所描述的山野村夫的故事吸引了过去。大海生性好动,就算养伤期间也闲不住,看着皇宫里的山山水水就激动得不得了,一会爬这一会爬那,李从嘉年瘦弱不喜动,追在大海后头好是辛苦,但也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快乐,发现皇宫里的山山水水居然还能这样玩。
大海来到一处水塘,看到里面游来游去的各色鱼儿就兴奋起来,想起自己在太湖捕鱼的风光场面,立即要脱了衣服跳下水去,李从嘉慌忙阻止。大海哪里听劝,一个纵身就跳了过去,不料水塘边淤泥滑脚,一下就让他摔了个狗啃泥,衣服裤子全湿了。李从嘉又好气又好笑,将大海拉上来,最后两人躺在御花园的草坪上晒太阳,龙大海有这么一个小伙伴,心事也慢慢抛开了,跟他讲述起小时候的快乐回忆。两个小孩子就这么吱吱喳喳地玩闹了一天。晚上用餐之后,李从嘉被叫回自己的住处休息,龙大海重伤未好又加上白天玩的太过兴奋,等李从嘉走后,在一些丫环的服侍之下,吃了药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三更时分,皇宫内外一片安静,皎洁的月亮高悬半空,柔和的月光洒下来,把一切照得如同白昼一样,另具一番诗情画意。
突然,宁静的空气似乎动了一下,在龙大海所住的静安阁的左边围墙之下,竟然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只见黑影衣衫飘飘,不见他怎么抬脚动身,整个身子竟然像被风吹起一样,如同鬼魅般飘然落至龙大海住房的窗边。他的手指轻轻地在空气中一划,窗户竟然慢慢地被打开了一道缝隙。
只见室内一片黑暗,龙大海酣睡的气息平静绵长,小腹缓缓起伏,节奏均匀平缓。黑影仔细凝听了一会,心道:“这孩子气息平稳,力道绵长,竟似修练了多年的锁鼻术一样。但他却似乎完全不懂得如何运用这股力量,真气在他身上越来越浑厚,他却丝毫未觉察。他年纪小小,出身贫贱,到底是谁教他锁鼻术?难道这是与生俱来的?”黑影皱眉盯着龙大海,想从他身上找到答案,这个孩子太令他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