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生死关头，方展也突破了瓶颈，对杀戮战势的掌控到了一个崭新高度。
他这时才明白，杀戮战势，原本就需要在生死存亡的压力下去感悟，才能真正掌握。秦万年对他的逼迫，反而成为领悟的催化剂。
混沌剑气无声无息地和秦万年的血指相碰，随后便无声无息地湮没。
那曾经牢牢压制黄金锁链灵宝的无匹威压，此刻连秦万年的一根手指都挡不住。
秦万年的血指甚至都没有改变速度，就象是刚才没有碰触到混沌剑气似的。
不过一点黑色却在他指尖上绽放而起，然后迅速扩大，在黑色的最前端，隐隐有消散的迹象。
被血色毫光笼罩的禁锢力场，也开始急剧收缩，转眼之间，便从上百米方圆，变成只有十几米大小。
显然，混沌剑气并不是毫无作用，看似无异，实际上已经大幅消耗了秦万年燃烧元神的能量。
轰！泛着黑色的血指随即和山河破碎相遇，无匹大势甚至化成一条无形巨龙，即便在禁锢力场中，依然彰显出强大之极的碾压力量。
杀戮战势意态高扬，和碾压大势融合无间，在如山洪爆发的碾压中，彰显出一往无前的决绝之意，虽九死兮其犹未悔。
哪怕对手燃烧生命，哪怕知道冲上去就是死，杀戮战势也丝毫不会犹豫。领悟了这战势就会明白，生命就是战，战就是生命，两者已经合为一体。
方展脸色无悲无喜，心中更是古井无波，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这股战势当中，每过去一息，他的战意都会更加高昂一分，理解也更加深刻。
秦万年的手指终于变得缓慢下来，象是从空气进入水中，遭遇到了强大的阻力，尽管始终在向前突破，但是手指上的黑色也变得越来越浓。
这黑色已经从他手指蔓延到了手腕，手臂，肩膀，胸膛……转眼之间，秦万年整个人都变成黑色。
他就象是一串已经变质的香蕉，虽然看上去还是完整的，但却透出浓浓的黑色腐朽气息，似乎就要形神俱灭。
空气似乎已经凝聚成实质，只能听见咔嚓咔嚓破冰的声音，那是秦万年的血指在和山河破碎抗衡。
两者都已经穷极最后的力量，就是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终于，随着山河破碎最后一点大势消失得无影无踪，秦万年完全变黑的手指也点到了方展的眉心。
方展甚至能感觉到，那足以令他魂飞魄散的火热，已经侵入肌肤。哪怕是金身决状态下的灵体，也无法抵挡这股力量，已经有鲜血从眉心处滴落。
但是，秦万年的手指就此定格。
他只差不到一毫，便可将方展的脑袋戳成粉碎，但是元神却已经全部燃烧完毕，再没有任何力量。
“这是天意啊……”
秦万年没有看向方展，而是抬头看向天空，神情平静，喃喃地吐出最后一句话。
随后，他的身体便开始分解，仿佛纸张燃烧般寸寸化灰而去，转眼便消散一空。
禁锢力场瞬间消失，方展再也站不住，掉头狠狠摔下，只剩下最后一点微弱之极的意念之力，将凭空掉落的秦万年储物戒指抓到手心。
砰！他狠狠地撞在地上，瞬间将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也幸亏他修炼金身决，灵体强悍，这才没有受伤，否则换了普通灵意境修士，从如此高空坠下，不说筋断骨折，也要摔得头破血流。
躺在坑底，方展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整个人就象是瘫痪了一般，连一根小手指也抬不起来。
人妖合体状态落下的时候便已经自行解除，赤焰剑齿虎并没有跟随他一起落下，而是被收到了兽魂玉符里面。
这一战，是方展进入混乱之地以来的最艰苦一次，哪怕凭借驱虎吞狼之计，已经消耗秦万年大部分的力量，也差点让他落入万劫不复境地。
灵魂境修士，的确可怕。
不过方展并不知道，不是所有灵魂境修士都能施展元神燃烧的，就象他当初燃烧生命一样，那需要极为强大的意志和超出极限的决绝情绪，能做到这一点的修士可谓是凤毛麟角。
从这个意义来说，他等于是面对一个拥有短暂时间，却超出全盛时期的秦万年，能挺到最后获得胜利，足以自傲。
足足躺了一炷香时间，方展才感觉恢复了一些微弱的灵力，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把丹药服下，随着丹药化成灵液流到丹田，一股股舒适无比的热流登时升了起来。
半响之后，方展跃出坑底，虽然还远远没有恢复，但是至少行动是没什么问题。
两大势力的战争已经基本结束，随着双方高端力量尽数灭绝，数千名灵体境战士也厮杀得所剩无几，只剩下不到十几人还在纠缠。
他们并不是看不到秦万年和方展相斗的形势，但是这是一场决战，不论谁胜谁负，都有一方肯定要灭亡，因此都是死战不退。
相比之下，倒是这些战士的厮杀更加惨烈一些。
方展不停地往口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