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撞向丁老三心窝——
路十三心思电转,想与做愣被合二为一;单脚挑飞檀木椅子,拦截丁老三后路。
舍叶二人的惊呼这时才响彻禅堂。究竟呼喊的含义是什么,估计一直坐望的菩萨都难以理顺出来。
舍月惊呼声中就知道自己错了。一错再错不是自己性格;奋力抄起尚有供品的供桌,叱喝一声,泰山压顶砸向丁老三。
丁老三“喔”一声怪叫,在三大高手夹击下,一掌格开阻路的木椅,弹丸一样撞向窗户。
窗户乌纸木格,怎禁得住大力猛撞。窗碎人空!徒留“喀嚓”声响。
冬阿大此一捣犹如山崩海啸般凌利,招式用老势在必得。带动枯瘦身躯往前猛抢;当然,斧子落到实处则不必抢了;可惜一斧走空,人反而被带到凌空惯下的供桌底下……估计此桌落实,冬阿大铁定变成一张薄饼。好个路十三,一声长啸,以脚做拳,“长虹贯日”,“咣!”供桌被这生猛一脚踢得四分五裂,碎成千百片。路十三脚一落地轻轻一点,人如疾风,从洞开的碎窗中也跟着跃了出去……。
庵外院心,站着两个丁老三。
两个丁老三居然连衣服都穿得一模一样,颜色样式雷同得如出自同一个裁缝的同一块布。可见假冒之人功夫下得有多深。路十三心中雪亮,破窗而出者肯定假的无疑,但究竟哪一个丁老三才是刚刚从屋子里逃出来的呢?全怪舍月那张破桌子,没那张桌子阻我追击,盯住这个人还不是小菜一碟。现在可好,两个猝然碰面的小菜兔起鹘落斗了几个回合,再想分辩哪个是真小菜哪个是假小菜,嘿嘿,找种菜的来问吧!
随后返回的奚小妹和丁丁骤见这样诡异的场面,不禁也瞠目结舌。
两个丁老三居然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停手罢斗。仿佛刚才你来我往过几式拳脚只为迷惑大家。
事实是,真的丁老三忽生错觉,怎么能跟镜子里的自己全力施为呢?急忙罢手,定目观瞧。才发现对面站着的是假冒的自己。
“你已经无路可逃!”丁老三道。
“这话应该我说。”另一个也道。
口吻声音居然也维妙维肖。
奚小妹决定先从鞋子上入手,因为丁老三的鞋子是自己一针一线亲手缝制。奈何二人鞋子面料全是深色,眼下又是初掌灯的夜暮时分,想分清只有凑到近前细瞧,那样做的后果估计有两个,一个是认出真的丁老三,一个是让人一脚给踹回来。想想只有半成把握,还是别去了。
奚小妹看丁丁。
丁丁悄言道:“我与大哥分别十余年,今日初次见面,如何能分辩出来。”
奚小妹愁苦地轻轻言道:“要是握一握三哥的手,我或许能分辩出来;但如果那样,我怕假的又不让我回来。”
冬阿大双手捧着开棺斧,和同样握着亮银环的舍月刚刚步出庵门,见到面前这种阵势,均止步不前。
二人同样分辩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时间静止、空气凝固。
突然有一个声音在舍月的脖子后面大声道:“这种小伎俩还敢拿出来现眼么?”
舍月但觉颈后奇痒,原来是叶流水伏着身子说话,口气喷到了自己脖子上。忙侧跨一步,闪出一个空档。
叶流水也不向前,慢慢直起身子,目光不肖地看定场中两个丁老三,信手一指道:“你就是假的,看什么看!”
众人听他说得肯定,均是面露狐疑。
唯一不怀疑的是丁丁,丁丁知道叶流水在这种时刻决不会说慌,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指认。至于怎么区分开来的,过后再问不迟,当前是拿下假的丁老三再说。
一把牛毛针罩向叶流水指认那人。
那个丁老三正一脸热切地看着叶流水,做梦也没想到能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给看出破绽,而且是一下子!这孙子谁呀?眼睛这么毒!他奶奶地,四五天功夫算白费了。
一道人影冲天而起。
路十三见丁丁毫不迟疑地出手,手中扣着的寒蝉钺也标飞激射,将空中那人击个正着,嘶地裂布声响,洞穿而过。
跃起抓人的丁老三急忙撤身,唯恐误伤。
舍月九环相连,一式恋日飞天,拦击飞上半空的人影。
奚小妹判断不出孰真孰假,两手握满暗器不敢冒然出手。
冬阿大则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捞着。
半空那人被舍月亮银环击得飘飘落地。
假的丁老三金蝉脱壳。用一身近似丁老三的衣服障人耳目,人却贴地一滚,借着夜暮滚到了墙根儿。
岂料丁丁已识破了他的诡计,影子一样紧追不舍。
那人猛回头,冲丁丁露齿一笑,一点寒星直奔丁丁——
丁丁见这人跟大哥模样一般无二,心中发不出狠来,刺出去的剑无形中丢了六七分力道,恰逢寒星来袭,便抖剑一磕,“叮”一声悦耳脆响,暗器被磕得无影无踪。再找墙根儿那人,竟如水汽蒸发一样,平空消失不见。
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