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内心自忖目光溜转、秋波慢闪相互探询,最后不约而同一齐盯在路十三脸上。
路十三但觉有七八条毒蛇缠裹上自己一般,浑身全不自在,忙到怀里取出珠钗,嘴里依旧顽强申辩:“我给过舍姑娘了,可,可舍姑娘嫌脏,她不要哇!“
舍月本想借此机会伸手去接,好物归原主。不料路十三这话形同拦路打截,截得自己前进无门。心里更加恨透了路十三。
丁丁旁边看出了其中微妙,笑呵呵道:“这么美的珠钗,落在路少侠手里可算是暴殄天物,埋没了好东西。想路少侠粗犷豪放,肯定不会用女儿家的物品,这钗么,不如我先用上几天,等沾染上几分胭脂味,再还给妹子不迟。”
边说边要过路十三手中那钗,却不插在头上,反而把钗凑到舍月鼻子下面,依旧笑吟吟道:“小妹妹,如果我用了,你可不能催着来要噢。”
舍月见丁丁笑颜如花,拿着珠钗在自己鼻子底下挑逗,气早消了大半。最难得人家初次见面,就给自己找台阶下。忙羞答答接口道:“姐姐这么美,用我珠钗岂不落了自己的天生丽质,到时姐姐怨我,我可吃罪不起。还是小妹消受它吧。”言罢伸手接过,轻轻反插在自己鬓发之间。
不料丁丁又道:“妹妹应该谢谢人家路少侠的。”
舍月大窘,窘得面红过耳,期期艾艾刚要开口。
路十三冷语酸言道:“不可不可,莫再脏了姑娘的嘴。”
奚小妹听义弟那话好生刺耳,忙道:“休得胡言,舍月姑娘巾帼红颜,何曾斤斤计较过。”
路十三便道:“玩笑话玩笑话。”众人听他口气冰冷僵硬,哪有一丝玩笑意味。
冬阿大老气横秋地道:“大家不要七叉八叉,想想怎么救落花吧。”
丁老三道:“我有一计。那人掳去落花不过为了黑木籽,我们给他就是。”
冬阿大一愣,转瞬就明白了丁老三所思意途,必竟兄弟一回,心有灵犀一点通。击掌赞道:“妙,此计甚妙。但,留言那人也没有告诉该怎样知会他。我们坐等他上门不成?”
路十三道:“我们不如分散开来,山上山下仔细寻找,或有端倪也未可知。”
丁丁阻止道:“不可。敌暗我明,如分散去找,恐被敌人各个击破。我有一个主意,倒不妨试试。”
大家一脸期盼,忙目注丁丁。
丁丁轻唤道:“老太白,老太白……。”
一只白白胖胖的小老鼠从门缝挤了进来。小东西肉乎乎雪球一样,踮踮踮跑到丁丁脚边,仰起小脑袋看丁丁。
舍月生来讨厌老鼠,但一见到这只,竟破天荒非常喜爱。心中暖暖、手儿痒痒,强忍住伸手抚摸的**。
丁丁对奚小妹道:“姐姐把奚落花日常用的东西拿来,让老太白嗅一嗅。我徒弟嗅觉灵敏,没准能寻到蛛丝马迹。”
奚小妹急忙去找。找来找去,又想到了女儿包袱,此包袱落花背来背去,上面定然浸染很多她的气味,便把包袱拎出来,放到丁丁脚边。放下后却不看小老鼠怎样嗅闻,而是做贼心虚一样,用眼角余光去观察大家反应。这个反常举动又被丁老三看个正着,才明白是四妹发现了包袱里的古怪。
原来这包袱里的秘密奚落花早告知了丁老三,而且要三师父拿这包里的珠宝去修玲珑山的石阶。没告诉奚小妹的原因是:天下还没有女儿出聘礼、要人家反聘自己妈的。好说不好听。
丁老三分析,肯定落花对抢舍月珠钗一事耿耿于怀、过意不去,想还又无从还起,打算回来给舍月挑一件珠宝,以示慰藉。
小白老鼠鼻尖轻轻耸动,嗅得专注痴迷。嗅了半晌,抬头又看丁丁。
丁丁道:“好啦,我们做一下分工,我,我大哥,奚姐姐我们三人,跟着老太白去找奚落花。大家就在这里安心等候,千万不要分开,无论外面有什么响动。如有异常,我们用啸声呼应。”
路十三懒得看舍月面沉如水的尊容,请求道:“我也去吧,我一不会添乱,二来多一个人便多一分胜算,留在这里我心中不安。”
丁丁道:“错,你留在这里任务更重。”目光轻轻往叶流水那边一溜,示意道:“这里就交给你,保护大家安全也是重中之重。”
路十三会意,只好强迫自己留下来。
舍月身子一扭,鼻子里轻轻一哼,意思是:我可不需要他来保护。
丁丁急忙又道:“舍月姑娘师出名门,若有敌情你二人正好联手,切莫教冬大哥和小叶子受到伤害。”
冬阿大可不是心胸狭窄之人,见丁丁分配得井井有条,心中敬佩,更难得还要照顾这两个言语不合的冤家,忙在那边应承道:“丁丁姑娘,但去无妨,有路少侠和舍姑娘保护,料无大碍。你们也要小心才是。”
丁丁点头,跟着老太白当先出门,奚小妹在中,丁老三押后。留下四人在佛堂静候。
玲珑庵是依照山势建筑。佛堂、寝房共三大间,一脊相连。旁边有个小耳房,坐落在正房右下首,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