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注奚落花愈行愈远,左尊者对欧阳金鹏道:“小妮子艺高人胆大,难道真去寻玲珑老尼的晦气不成?”
欧阳金鹏道:“尊者目光如炬明查秋毫,怎么看不出这小妮子色厉内荏;再说笑天翁又怎么会多出一个女徒弟,而女徒弟偏偏也叫东方不笨。东方不笨在一线天打家劫舍,咱们的人早已打探清楚,连画像都传到了我的手中,小姑娘编得也忒离谱。”
左尊者道:“欧阳御使果真心思缜密,但不知因何放她上山?”
欧阳金鹏道:“那根盘龙棒的确是笑天翁的兵刃,这小妮子能得到盘龙棒必然有些手段,我们要想扣下她也非易事,不如顺水推舟看看行情再说。”
左尊者竖起大拇指赞道:“欧阳御使的确是高瞻远瞩,老夫佩服。”
欧阳金鹏又道:“为发扬我教广收门徒,似这等角色理应拉拢过来,且看她下一步有何打算,我们再伺机动作不迟。”
左尊者轻轻点头。
欧阳金鹏目注自称东方不笨的小姑娘愈行愈高,背影渐渐模糊,消失在迷蒙的上山路上。站在原地寻思一会,伏身趴在地上,侧头将耳朵严严实实扣在地面,听闻山上动静。
凭自己奇绝的听力,山上但凡有金铁相交的撞击声,绝逃不过这只耳朵。
听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山上声息皆无,小姑娘上山之后犹如泥牛入海。饶是硕耳苍鸵机智过人,也猜不出小姑娘搞什么古怪。难道潜伏下来准备伺机动手?要不就是被山上那个姓丁的汉子用暗器给射死啦。
欧阳金鹏一会趴地上听一会坐起来想,直折腾到天光大亮。
最后一次又要趴在地上,忽然左尊者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欧阳金鹏不解。
左尊者指了指他身后。
欧阳金鹏回头一看,见一人披头散发鬼一样站在自己身后。幸亏大白天,不然凭这副尊容肯定会吓自己一跳。
那人左手慢慢拔开挡在眼前的乱发,用一只完好另一只眼眶乌青的眼珠看定欧阳金鹏。
欧阳金鹏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看着这个奇怪物,心里一个劲敲鼓。能渺无声息站到自己身后的人,绝不会是寻常人,非但不寻常,简直可怕得要死。也就是自己吧,换个人早吓得疯狂嚎叫。
那人对欧阳金鹏道:“劳驾,可否给兄弟的头发挽个鬏?”
欧阳金鹏一呆,你谁呀?清早大远小远找我给梳洗打扮?
那人不待欧阳金鹏答应与否,脑袋长驱直入,探到欧阳金鹏的胸前。
欧阳金鹏下意识急退一步。
左尊者道:“来来来,老哥帮你一把。”
伸手轻轻在那人脑袋上挽了一个鬏。
那人伸手入怀摸出一根凤含珠的银钗,摸索着将头发别住。
钗身银造,钗头凤口含珠。如假包换的女人饰品,被这小子插在发上,实在有点不伦不类。
饶是摩尼教律再严,旁边几个教徒也不禁宛尔。
但这人丝毫不以为意。
欧阳金鹏发现此人右臂一直软绵绵垂在身侧,看样子这只胳膊不能动,不晓得是残疾还是因伤所致?
那人仰面朝天长舒一口气,可能是感叹头发曾给自己带来过诸多不便。冲左尊者点了点头,面无任何表情地道:“请问老哥,有没有见着一位骑马的姑娘?如果有的话,她应该抱着一根盘龙棒。”
欧阳金鹏眼睛一亮,抢言道:“阁下是东方不笨?”
“你怎么会认识我?”那人一皱眉头。
欧阳金鹏忙抱拳道:“恕哥哥刚才眼拙,兄弟大名闻听久矣,英姿……英姿那个……”
东方不笨的这副尊容实在教人夸赞不来。
左尊者道:“小兄弟因何这副模样?”
东方不笨咬牙切齿道:“都是那个贱人,敲肿我眼击断手臂抢去兵刃,哼,除非……除非她答应做压寨夫人。”
欧阳金鹏大惊道:“兄弟何出此言?难道这些伤全是她害的不成?”
东方不笨重重点头。
欧阳金鹏和左尊者相顾骇然。
能把笑天翁的徒弟打成这样,功夫该何等惊人。
“两位见到过她?”东方不笨查言观色。
欧阳金鹏心道:这可难办喽,告诉你吧,小姑娘知道定不饶我;不告诉吧,这小子知道又要生气。两边都挺难惹,但不知东方不笨要小姑娘做压寨夫人能不能成?如果能成还是告诉最好。
欧阳金鹏道:“她答应做你媳妇?”
东方不笨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模棱两可地道:“差不多吧。”
欧阳金鹏看看左尊者,左尊者也是一脸茫然。东方不笨这话跟没讲一样。
欧阳金鹏追问道:“何为差不多呀?”
东方不笨被问得性起,有点不耐烦,“你就说看没看见吧?”
这小子性子急不说,脾气还挺大。
欧阳金鹏拂然不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