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又有顿饭工夫,发现远处似有星光点点。渐渐星光明亮跳跃,鬼火一样多有七八个。
奚落花指使大头红慢慢靠拢过去。近前才看清楚,原来是几堆篝火。每堆篝火边上都围着一些人,这些人或坐或卧或躺。眼下正是夜半时分,这些人在这里干什么呢?
奚落花骑在马上沉思。忽听有个声音道:“小姑娘所来何故,是想窃取摩尼御史的财物不成?”
又一声音道:“看你小小年纪又是女娃,因何也学玲珑老尼?”
先前那声音道:“女人么,容易误入岐途,多半把老尼做了心中榜样。”
奚落花骑在马上忙抱拳道:“小女子心中好奇,误扰前辈,还请恕罪。”
言毕正要拔转马头。
近前的篝火四周那些人突然齐刷刷全坐了起来。
“小姑娘要来便来要走便走,把我们摩尼教徒都当成了什么?”
一人长身而起越众出来,施施然走到奚落花马前。
借助篝火亮光,见此人面白如玉,剑眉朗目,鼻子……鼻子大得出奇,大鼻子鹰钩模样,可能是此人从前爱哭缘故,泪水浇灌鼻子发源地,使其滋润肥美后天发育超常,再不就是其鼻涕犹胜肚肠里那泡垃圾,劲道十足把个大鼻子饲弄得出奇的大,拚命的钩。耳朵……还有耳朵,耳朵同奚落花小巴掌一般大小。
“在下摩尼御使硕耳苍鸵欧阳金鹏,敢问姑娘因何到我教众歇息之地窥视,难道欲有所为么?”
这人一边问奚落花一边把两只大耳朵上下左右晃动,可能是在探听有没有奚落花的同伙。
奚落花皱起眉头苦着脸道:“我的马不小心踏错几步,误扰诸位清静,还请欧阳前辈见谅。”
大头红引颈长嘶。
这下好,奚落花心道:两边都让我给得罪了。
远处几堆篝火人影晃动,均起身朝这边张望。止于张望不见人来,显然对这里颇为忌惮,连热闹都不敢凑近看。
后面又有一人踱步过来道:“小姑娘深夜到此,难道也找玲珑老尼?”
奚落花急忙点头道:“正是。”
“找玲珑前辈有事。”
这人口气先傲而后恭,明显是在套奚落花口风。奚落花聪明伶俐,从此人只言片语中寻到了破绽,心中暗道:“玲珑师奶,徒孙得罪了。”
“那该死的老尼姑抢去我家宝贝,找了已有三四年,天可怜见,终于知道她藏身在这一带。诸位如果是她的朋友,想同蹚这道浑水,说不得只有得罪啦。”
奚落花抄起怀里的盘龙棍做模做样。心下认为:你们要真是师奶的朋友,我再认错不迟。
后来那人仰天大笑,笑毕道:“老夫时知天命,偏能赶上这等传奇,一个濒死老尼居然能把江湖搅得天翻地覆,稀奇呀稀奇。”
欧阳金鹏突然道:“左尊者请看,这小姑娘手上可是盘龙棒?”
左尊者凝目仔细瞅了瞅,小声道:“没错。”
欧阳金鹏顿时面色放缓,抱拳道:“原来姑娘是笑天翁前辈的高徒,久仰久仰。不知笑天翁老前辈身体康健否?”
奚落花一呆,心道:笑天翁?笑天翁是谁?听着挺耳熟,难道我怀里的大棍是笑天翁的兵器,那怎么会在东方不笨手里……?
左尊者道:“好、好、好。”一连道了三个好字,却苦着脸道:“姑娘能驾驭盘龙棒,内力定当不弱,功夫也必然非同小可,区区玲珑老尼擒她易如反掌矣。”
奚落花抱着大棍走了半宿,想扔又有些舍不得,棒身金龙金光灿灿,没准儿是真金打造。现如今已经累得筋骨酸痛肩软手软,说是持棍不如说是抱棍,该死的家伙太沉重。怎么……不是棍?是什么盘龙棒……?
偷偷一瞄,可不是。一头粗一头细,忙悄悄弃了大头,浑不在意般握住小头,暗咬银牙紧紧攥住,匀了匀内力,开口言道:“我师父身体好得很,他也正往这边赶来,约摸一日半日也就到了。”
那二人相顾对视,脸上全都变颜变色。
奚落花暗中把内力调足运于右臂,单手擎起大棒往空中挽了一个棒花,道:“难得二位前辈还记得师父传我的兵器,这样说来我们应是志同道合啦。”
奚落花运剑一般能挽五个剑花,今天本也准备挽三个棒花,但大棒太重,挽一个力气都有些不济,耍完往马脊梁骨一撂,把马硌得一个趔趄。
那二人见奚落花能把大棒挽得如同寒梅绽放,不由齐声喝彩。边喝彩欧阳金鹏一边道:“正是,有姑娘这般手段已无需笑天翁老前辈出手,明日天亮我们便一举踏平玲珑山。”
奚落花单臂用力拖着大棒跳下大头红,自认没有东方不笨那等臂力,大头朝下绝对插不到泥土里,小头插进去吧?一会儿拨出来又弄得一手泥,想来那等豪爽英姿自己万难做到,只能借力一悠大棒上肩,这样扛着轻省许多,脸上偏做花儿一样灿烂,笑嘻嘻看定二人。
二人伸手相请,邀奚落花到火旁一叙。
火边围坐